不知什么時候,他已經站在我身后,肩上一沉,多了件桃紅披肩,我凝神傾聽了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像極了我們的距離,可就是這樣悲哀的距離,還能讓我們成為夫妻,匪夷所思。
桃紅披肩,讓我不由自主地陷入回憶的旋窩里,越陷越深。
“姐,柯爾給我買了件披肩,草綠色的,但你們家那位,說桃紅比較配我,你覺得呢?”
“都不適合你。”
“啊?那什么顏色適合?”
“黑色,黑寡婦嘛。”
她一手就要掐上來,被我反手一推,兩個人就嘻嘻鬧鬧地開打了。
所有流程好像和我們沒有什么關系,持續了近兩小時的婚宴,基本都是那個可憐的司儀在講話,就在快要結束時,司儀總算鼓起勇氣,面對我們倆的冰霜臉孔,小心地遞了兩個麥,他可能還沒見過哪對新人和我們一樣,所有環節都沒排練過,就在婚宴開始的前一秒,他看到的還是兩張冷若冰霜的臉,互相不理睬,坐在后室,分開得很遠,像兩個陌生人,更離譜的是,誰都沒上前和司儀打聲招呼,明明看見了,也視而不見,臨上臺了,還沒對過一句詞兒,冷汗涔涔。
不過,這句詞,肯定不會出錯吧。
“下面就是真心表白時刻了,來,大家掌聲鼓勵一下,今天這兩位新人有點緊張哦。”
“首先是新郎,能娶到這樣溫婉端莊又美麗的女子,是你的福氣哦,所以要真情表白哦,肖朗先生你愿意娶楊小溪小姐為合法妻子,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我愿意。”
肖朗的爽快果斷讓司儀在心里長長舒了口氣。
“哇,新郎答得這個叫迅速哦,相信新娘也肯定不甘落后,楊小溪小姐你愿意嫁肖朗先生為合法丈夫,愛他、忠誠于他,無論他在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嗎?”
從司儀慌亂的眼神里,可以感受到我的反應有多么的遲鈍,麥一直在我手里緊緊握著,力度大得都止不住地顫抖。
我沒有看肖朗,但他與生俱來的氣勢壓得我喘不過氣,感覺有兩道森冷的光照在臉上,呼吸越來越近,甚至可以聽到他的心跳,他在我耳鼓里丟了一句:“不想見到你妹妹了?”
很輕很柔,臺下的賓客一定以為是什么甜言蜜語,于我它簡直是顆定時炸彈,我妹妹,完了這場婚禮,真能見到嗎?
帶著顫音說:“我愿意。”手心一片潮濕。
“啊呀,原來,新娘是要新郎哄啊……”司儀還在那里口若懸河,聽得都有點口干舌燥,只希望這場無謂的婚宴能早點結束。
近十點,賓客陸續散去,三十分鐘后,我坐上了肖朗的邁巴赫,一路上兩人一言不發,車子停在SHERIDAN五星級酒店門口,門童盡責地畢恭畢敬地前來開門,進入酒店大堂一陣暈眩,一切都刻著奢侈的烙印,金碧輝煌地有些不敢多看。
“開一間房,一晚。”肖朗走在前頭,我跟在后面像個怨婦,眼神毒辣地恨不得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