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肖晴就已經隨手抓起一個花瓶的頸部,只聞“砰”的一聲瓷花瓶落地,綻開碎屑。
“不要!”肖朗率先醒悟過來,一個箭步,抓住肖晴的手,試圖奪走她手里的瓷片,沒錯,她是要割腕,從小暈血的她竟然選擇這種方式來了結此事,而且此時完全喪失理智的她,還死命扣住瓷片,不肯放手,爆發出的力氣無比之大,肖朗全身上下的血液也沸騰了,用盡全力扒開妹妹的手,搶走瓷片,轉瞬間,兩人的手因為過多糾纏而映滿鮮血。她的另一只手本來是被哥哥牢牢控制的,但此刻肖朗顯然無暇顧及,慢慢松開了,她立馬找到機會在滿地的碎片里又抓起一個,向已經被血劃過的手腕上扎去,所幸的是,這回又是肖朗替她擋了一下,在千鈞一發之際,伸出自己的手臂。
潘莉雅在一旁呆若木雞,等有反應的時候,才跑過去抱住兩個孩子,哭得稀里嘩啦,一邊哭還一邊乞求丈夫放過他們。
“夠了!肖晴你好自為之,今后公司的事不再和你有任何關系!”肖世海面部扭曲的說,兩邊的太陽穴已經爆出,這是他做得做大的一次妥協,他深知,晴晴的個性,果敢、堅毅、雷厲風行,雖她長這么大,沒提過什么要求,但只要一提,她就要得到滿意答復。
肖晴瞪大眼睛望向這樣一個陌生的父親,已經陌生了,確實陌生了,他什么時候直呼自己的名字過?二十年來從來沒有過,他什么時候那么冷冰冰地和自己說過話了?二十年來也未聽到過,在她決定割腕前,已經明了自己和父親的關系已被自己逼上絕路。
婚禮在景泰國際酒店舉行,我收到請帖的時候,一個人關在屋子里很久,一遍遍不厭其煩地翻看喜帖:
送呈臺啟
謹訂于二0一一年公、農歷六月十八日(星期六)
為肖晴柯爾舉行結婚典禮敬備喜宴
恭請若敬邀光臨
恕邀
時間:二0一一年六月十八日下午十八點二十八分
席設:泰國際酒店綠廣路222號
喜帖封面是金色的,還有紅色燙邊,中間可以打開,如一扇教堂的門,沉沉、隆重的感覺,內里是新人的婚紗照,肖晴笑得很燦爛,我特意專注看了好幾遍柯爾的笑,剛開始看還覺得挺不自然的,可越專注地看越感到他平時就這么笑的啊,心里有些難過。
“小詩,想哭就哭出來,悶在心里很難受的。”左肩一沉,姐姐的手壓在上面,以示安慰。
周遭全是酒罐子,我和姐姐盤坐在地上閑聊:“姐,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我和肖朗之間選擇其一,你會選誰?”酒真是個好東西,可以在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下說出自己想說的話。
姐姐的酒量沒我好,但只要我不開心到要用酒來麻痹,姐姐就知道發生了大事,會拼上老命陪我一起喝。
現在已經神志不清了:“啊?什么意思啊,你是女的,他是男的,選什么選,怎么選,選什么啊?”
我搖搖頭,表示遺憾和無奈,我還沒醉,想趁著這樣混亂的場面攤牌,可她沒有給我得逞。
“那喝,繼續喝,喝死算了,喝死就不要演戲了,喝死就不要管那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事了。”
常常有聽到人家說誰誰誰又喝得胃穿孔了,喝得胃都出血了,聽上去好像這個人都沒有自控能力的,可我覺得他就是控制的太好了,所以變得不顧一切了。
六月十八下午剛過五點,我作為男方的朋友,拿著喜帖堂而皇之地出席了一對璧人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