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霸道地不允許我說,可是你為什么沖著別人就說了呢?是為了打平嗎?你也是在念臺詞嗎?
“我愿意。”我還沒找到他的眼睛停留在何處,就已經舉起紅酒瓶,幾個箭步登上了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信念讓我如此有勇氣,明明剛剛雙腿還在發抖,現在就已經虎虎生威得像練過功夫的女子,幾分鐘上了高臺。
“攔住她!”
一片喧嘩中,不知誰說了這樣一句,眾人都把視線投落在臺上,卻遲遲沒有人去阻攔,只有肖朗第一個沖上去,可惜,還是沒來得及。
“死女人!”我唯一的臺詞,在肖朗的手抓到我的手前的零點零幾秒,酒瓶已經落下,只聽見一聲:“小心!”我顫抖的手沒有條件反射地撤回,還是狠狠地砸下去,我們都知道砸傷的不會是看上去的目標肖晴,柯爾會在千鈞一發之際飛撲到她的背后,抱住她,隨后酒瓶就會穩穩地落向他的頭上,并且砸開了花,剩余的紅酒和鮮血混雜在一起,染濕了他的發際,額頭、鬢角、頸脖一路下滑,像一股泉水在一瞬間迸發。
“柯爾,柯爾,快,快叫救護車!”現在壓破聲音,喊得聲嘶力竭的人不是肖晴,而是肖朗,假使他知道這一切順理成章,一氣呵成的動作的導演,正是現在躺下來的柯爾,而我只是幫兇,他會不會瘋了?
本應最擔心,最難過,最奔潰的肖晴,什么都沒有表現出來,一個人傻傻地跪倒在地,抱著柯爾的頭,傻乎乎地按住那個不斷飆出血柱的傷口,以為這樣就能止得住嗎?紅色的血迅速染過她雪白的婚紗上,觸目驚心。
不敢正視她的眼睛,只用余光就能清楚地看見往里的空洞,她終于哭了,哭得著實讓人心痛,臉上找不著一絲悲慟,沒有一點痛苦的紋路,就這樣一張年輕、自然的臉上,波瀾不驚地寫滿哀傷,眼睛像個洞,一眨不眨地睜著眼往外滴淚,臉龐上多出的一道道印記,如同龜裂的傷痕,最詭異的是,她的嘴角上扯著笑:“不要離開我,柯爾,柯爾起來啊,我愿意,我愿意嫁給你,無論貧窮還是富有,殘疾或者死亡,我都將追隨你,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警車和救護車幾乎同時抵達酒店門口:“就是她!”肖世海伸手指向我,“咔嗒”手腕被拷上了束縛,可眼睛看都沒看它一眼,一直緊隨著柯爾,他被一群人七手八腳的抬上了救護車。柯爾,你說過,要醒來救我的,你不能騙我!
這場鬧劇,在柯爾的一手操持下,總算有了結果,柯爾的頭部縫了十八針,在醫院里躺了半個多月,期間通過多方努力,達成和解,我一分錢都沒出,可協議上明明寫的是我要賠付醫療費,營養費等支出,不用猜,也知道柯爾已經搞定了此事。
我的身份也由此產生了變化,從原先的隱身女友,變為了現在的影子情人,成了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夜深人靜之時,我也會問自己,到底什么才是我想要的?難道我對這場游戲就那么樂此不疲嗎?
答案,顯而易見,我想要的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就沒變過,簡簡單單,快快樂樂,不浮華,不浮夸。玩這個游戲,從來都是被動的,我想,他也不想主動,可多舛的命運,或許這人世間的事從來都由不得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