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晴晴。”

“趕緊送我回家！”

“啊？”

“回家！回肖家！”

停在電影院車庫里的自行車也無法顧及了，扶著她上了的士，我也不想再把肖晴的情緒吊起，再怎么樣，我也不希望她受傷，我直接撥了肖家家里的電話。

接聽的人是肖朗，心里大致有個底，肖家是出大事了，不然按照肖家的規(guī)矩，如家里來電，如果肖世海在，那必定是由他來接聽電話的，以表他是一家之主。而今天是周末，肖世海不用去公司，平日休息日他也不會出去，除非……

“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們趕緊回來，媽要奔潰了，我勸不動她。”

肖朗平日說話都是很干脆利落的，如果一句話能說清絕不會多說一字，可是今天顯然不是一句話不能說清的問題，而是他有意不說。

“肖朗，我必須先要知道出什么事了，晴晴剛剛已經(jīng)暈倒了，是媽給她打電話的吧，你再不說，不要說媽了，當務(wù)之急我連怎么勸晴晴都不知道！”

“爸被警察抓了，說是商業(yè)罪。”

這一刻來的多么之快，快到我都忘記如何準備高興了，高興還要準備嗎？柯爾，你問問你的良心，你真的開心嗎？

“我們就快到家了，你先穩(wěn)住媽的情緒。”

“嗯。”

“師傅開快點。”

掛了電話，還未恢復氣色的肖晴眼孔放大地盯著我看，看得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是你干的？”

我沒有回答，不想在這個時候承認，不想看著肖晴送命。

可她非不罷休，盯著問：“說話啊，是不是你干的？”

充耳不聞，額頭上黏著頭發(fā)，濕的就像剛從水里拎起：“晴，你冷靜點，你要是再這么激動，我直接送你去醫(yī)院。”

肖晴立刻一語不發(fā)地坐在我身邊，不過那眼神如同兇刀，一下一下刺入我內(nèi)里，車廂里可以清晰的聽到她重重的喘息聲，從前方司機的透視鏡里看到她的胸脯一起一伏，這一刻我體會到了什么叫做“無能為力”。

到家，潘莉雅一把抱住肖晴就是哭泣聲，肖晴一改之前的精神狀態(tài)，一臉堅毅地撫著潘莉雅的頭發(fā)，拍著她的后背：“媽媽，你放心，爸爸會沒事的，現(xiàn)在你得清楚冷靜的告訴我，警察說的是什么罪？有沒有拘捕令？”

此刻我恍惚感到，也許，也許肖晴能順利度過這個坎，在我離開后。

潘莉雅如泣如訴的陳述，與我的設(shè)想沒有什么大的區(qū)別，但在設(shè)想里，我沒有把肖晴、肖朗的角色放入，我以為什么都是天經(jīng)地義，什么都是合情合理，什么都是他肖世海自找的，不論遭受到什么他都理應(yīng)受著，可是，我忘了，我也要受著，受著肖晴與肖朗的痛。

經(jīng)歷了這件事，我算是明白了為什么肖晴小小年紀，就能成為董事長助理，這絕不僅僅因為她是肖世海的女兒，本著她的能力，處理方式，考慮事情的縝密性，安排事物的協(xié)調(diào)合理性，她絕對可以勝任。

短短兩天，她已聯(lián)系了國內(nèi)打商業(yè)官司最權(quán)威的律師行，對此，我十分驚訝，按理說任何一家律師行，即便是家名不轉(zhuǎn)經(jīng)轉(zhuǎn)的小小律師事務(wù)所，也不會接這種根本打不贏的案，更不用說是權(quán)威律師行了，偏偏她就是有辦法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