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革履的銷售員,各個投來羨慕的眼光,特別是女士或者脫下職業裝的女孩,無疑在他們眼里,我們又是對恩愛的小夫妻,或者王子正在上演追求灰姑娘的把戲,那句甜言中帶著的“太太”是個將來式,剛剛的一前一后,剛剛的提高八度,只是鬧鬧小別扭,灰姑娘在向王子撒撒嬌,王子帶灰姑娘進店,是想和解,是想和好,是想和美,送部車當個小禮物來哄灰姑娘。
“哼。”本意是在心里嘲笑自己豐富多彩的想象力,不料,一不小心就真的冷哼而出,借用鼻子發聲,幾乎是本能反應立刻扭頭對向肖朗,祈禱不要將他難得的好脾氣消磨殆盡,可是,我看到的是他的瞳孔突然之間散大了,不知是光感問題,還是生理反應,他的眼睛里居然有閃閃點點的液體積蓄著,好像一晃就在瞬間流逝,或者蒸發。
“那輛。”
看的出他的臉色已從蒼白轉為了慘白,實在不想再浪費時間在這種無謂的事上爭論不休,時隔三年,我發現我幼稚的還像個孩子,而他成熟的氣息已然超越了實際年齡,再也不會像個大男孩似的整天粘粘糊糊地,成天活蹦亂跳,時時刻刻要擔心他什么時候會無理取鬧,和異性說句話就會讓他心里憋屈好久,從前,總說他長不大,總說他不成熟,總說他怎么怎么幼稚,如今,他真成了我希望的那個模樣,卻發現不是那么回事,我情愿他還是那么婆婆媽媽,起碼那時候我能一天到晚見著他璀璨得猶如明珠的笑容。
他認真地往我手指胡亂指向的方向看去,一輛純黑的敞篷式跑車,他猶疑地朝我看看,我用力地點了點頭,晃眼的燈,反射的白,透亮的玻璃,加上一群銷售員,這樣的環境因素催促了我的決定,保時捷的恢弘標志,眼花繚亂的車型顏色,我想隨便選輛就很好,心里早就打算好了,這車買是買下了,但三個月后我必將歸還。
“明天我來取車,放在車庫里,鑰匙你拿著,什么時候有駕照了,隨時開走。”
我差點忘了,還要抽時間去學開車,轉念一想,哪要抽時間啊,明明就有大把的時間,只是我怕考試,一切考試,像我這種資質不高,又不肯努力的人,怎么應付考官啊,想想就頭痛。
“怎么?不舒服?”我啞語,忽冷忽熱的溫柔,無法適從,我對他搖搖頭。
然后誰都不語,車里立刻變得沉悶不堪,他隨意開了電臺,巧的是開的陽子,更巧的是放的是那首再熟悉不過的歌了“奮不顧身”。
于是,自然地就打開了話匣,但又好像他早有準備:“下月七號,他在Y市有場演唱會,正好我這有兩張票。”依舊溫暖如玉的聲音,伴著蕭敬騰低沉而又磁性的渾厚嗓音,說到一半但寓意很明確的邀請。
“你有時間?”話一出,就為自己的主動感到驚訝,可能,不過三個月的時光,區區三個月的夫妻生活,當那個截點到來后,我們將成為在路上撞見都會裝作不認識的路人,我是路人甲,你是路人乙,所以,我還是會好好珍惜這些光陰,雖然我時刻記著你在我心里撂下的疼痛。
“有,我已經請了三個月的假。”怪不得,今天回來的格外早,原來是臨長假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