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段最艱難的路,等于走過一段最艱難的時光,現在我的就是如此,于他,已如水,偶爾有波瀾,但不會起漣漪,無恨亦無愛,所以可以拋開一切,回到最本真的一面。
雖有擔心,如小詩一覺醒來恢復記憶,是否會再次拾起放下的怨恨,但亦明白,到時候在我的生命里已不會出現一個姓“肖”名“朗”的人了。
“以前找不到你,你就在這兒?”
“嗯。”
爬上那一段草坡,最頂處就是一大片綠茵,仰躺之上,感覺呼吸都能傳遞到天空之上,心也與萬物接壤,同聲同氣。
肖朗直視這個整個身子扎進草堆,弓起雙腳的女孩,風在她身上平和地吹過,撩起了她的長發,烏黑亮麗,沒有染過,沒有燙過,依舊那么美的瀑布秀發,她的臉頰自帶的緋紅能讓她驕傲的從不化妝,吹彈可破的肌膚和三年前沒有什么兩樣,他好想一切都重新再來一次,哪怕追求的過程異常艱難,哪怕再吃幾下她賞的耳光,哪怕被她恨到骨子里,他也想再追她一次,直到她心甘情愿嫁給他,成為最美麗,最幸福的新娘,可惜,他浪費了三年,老天收回了所有的可能,他已經沒有時間了,所以采用了那么卑劣的行為迫使她成了他的妻子。
睜開眼,偏頭看他的時候,沒想到,他也在看我,大概是看了很久了,正好四目相對,這樣一看,原本穩速的呼吸和心跳又變得急促起來,幸好沒有靠得太近,不然這樣一瞥頭就要碰上對方的唇了,緩和了下情緒,才沒話找話地說出了,那么長時間里很難開口的話:“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什么?這些年,為什么不出現?既然已經帶著小詩隱姓埋名,開始了新生活,為什么現在又回到了這個城市?上次你沒正面回答我,是不是回來報復柯爾?”話音落下,猶如一塊壓在心頭的沉重石頭被搬走似的輕松,也許是貼近了自然,人就比較有勇氣面對一切,也有勇氣說出事實。
“既然上次沒有給答案,那這次你怎么有信心我會給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仍舊在看我,總之我早就把頭偏到正位,靜靜地看向上空,默默看著云朵的變幻,每一個變化的步驟都不是我預先料到的:“我沒有信心,只是想知道。”
“小詩撞車,你暈倒那一刻,我完全懵了,反倒是路人及時幫我叫來救護車,你們一前一后上了兩輛救護車,駛向一個醫院,我選擇跟在小詩那輛上,因為我想等她醒來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她怎么會莫名其妙睡在我身邊,最奇怪的是,她用一杯冷開水潑在我的臉上,拼命搖醒我,就為了一塊去追你,和你解釋清楚,如果一切都如你所看到的,正常一個剛剛被侵犯的女孩兒,怎么會不抽我個巴掌,不梨花帶雨地罵我王八蛋,反而拉上我去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