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開闊之地,雙方各自拉開架勢,看樣子準備開打,李方材覺得有點好笑。很明顯,這邊10幾個小年輕渾然不知天高地厚,僅憑著一點豪氣是沒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倒是黑臉大個的勇武讓人印象深刻,李方材清晰的記得那一天,他們交手的時候,黑臉也僅僅是稍稍落了下風,那身手沒有三五年的磨練是不能成事的。
“都別動手!”李方材高聲喝道,他忽然的出現,讓雙方都是一愣。李方材臉上的刀疤分外醒目,迸發出懾人的氣質。
“原來是你!”黑臉大個吃了一驚,他立刻認出了李方材。
“沒錯,就是我。今天,我們有機會做個了斷!”
“哈哈哈!好,你竟然還活蹦亂跳,大爺陪你玩玩!”大個子嘴很硬氣,但是他顯然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那10幾個小年輕不認得李方材,不過卻樂得有人出頭,都沉住了氣,準備看個究竟。
這一戰,讓李方材終于出了一口惡氣,那惡氣擠壓在胸中很久,如同晃蕩了很久的可樂罐,一旦揭開蓋子必成噴涌之勢。
事后,聽過那10幾個小年輕的描述,無不驚駭了眾人,更好比見識了一場武林中高手的生死對決,從那幾個人的口述中,聽者無不膽戰心驚。
黑大個被重創,想必是精神和肉體都很受傷,自此從江湖上消失……
卻說這件事,如一顆定時炸彈,在兩個勢力里炸響!新城這邊,翟輝認為是一個奇恥大辱,特別是李方材和自己的恩怨未了,如此一來新仇舊怨,更是讓他難以自制。
他把所有的積怨都歸到了程銘的一方,他覺得是時候解決一切的時候,他準備醞釀一個“大動作”。
再說程銘,他有心接納李方材,本來程銘就是一個尚武之人,以至于他始終對兄弟的事耿耿于懷。他需要一個在實力上能夠真正幫襯自己的人。無論怎么說,這是一個雙贏的事情。李方材似乎是順利成章的加入了程銘的一方,于是終日喝酒慶賀,不知不覺又過了數日。
11月5日夜晚,寒風夾雜著陣陣涼意散盡了街上的行人,豐潤縣西郊的一個戒備森嚴的院落之外,聚集了百十號人。在靠近門崗的位置,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正嚴陣以待。正對著是那百十個人,路燈下黑壓壓的一片,有一些身著黑色中山裝、筒褲、板鞋,多數留著平板頭……
為首的人正是翟輝,11月5日是他的生日,之所以選擇這一天,是因為他要做一件震驚豐潤縣的大事。
翟輝時年28歲,個子不高,年紀也不大,卻時不時用眼神告訴他人,這是一個混世的魔王,生人勿近!白白凈凈的面皮上掛著一副近視眼鏡,看起來還算文質彬彬。但是始終陰沉的表情卻表露著兇殘的氣質。
翟輝的身后,是他拜把的兄弟文少龍和另外一個王姓的弟兄,皆黑沉了臉,如同赴死。另一個人也不得不提,那就是翟輝的親弟弟,年僅16歲的翟志偉,翟志偉正處懵懂的年紀,只是想出來看個熱鬧,翟輝拗不過,只得帶上他,遠遠的讓他圍觀,輕易不準上前。
百十個人幾乎把那院落門前的馬路圍了水泄不通,適逢寒冬的夜晚,路上車輛出奇的稀少,連行人也寥寥無幾,那百十人越聚越多,有看熱鬧的,有招呼而來的,一時間聲勢浩大。
“叫程銘出來,我想和他談談!”翟輝朗聲對著門口的守衛說道,霎時間百十個人鴉雀無聲,只聽得翟輝一人的言語,話音一出擲地有聲!
連著問了數聲,幾個門衛一句也不答,只緊握了半自動步槍,目不斜視。
百十人開始炸鍋,借著人多勢眾,更有要揚言闖進去、要砸了大門的,氣焰囂張!翟輝則緊閉了雙唇,閉目做沉思狀!
“干什么的,臭小子們!”一個聲音如同炸雷穿透了所有的嘈雜,迎面從院落的里面走過來幾個人,為首的一人身材奇偉,看那形神都和那個大個子程立極為相似!身后跟了幾個衣著整齊的兵士,皆束著腰帶。
來人正是程立的父親,程浩峰。驀地眼前的百十號人,也讓他吃驚不小,雖然各種陣仗程浩峰也見了不少,卻第一面對如此壓迫的局面,更不解的是,對面竟是些非成年人為主的小屁孩,中間夾雜著一些壯碩的成年人,神態又有不同。
“他媽的,什么玩意,帶一幫小孩干什么來的,說你呢!”程浩峰闖出了鐵門,指著翟峰的鼻子罵道,他面前的一個青年人與眾人大不同,一看就是帶頭的。
“這位大伯,不要動不動就罵人,告訴你我也是有名有姓的,我叫翟輝”翟輝故意拖長了自己的聲音,翟輝兩個字說得清楚響亮!
“原來是那個紅民的兒子,我說誰有這么大的膽子!”程浩峰心里早有不屑,言語一出無不透漏著嘲諷。
“不要提我爸,這和他沒關系,是我翟輝,要找你的兒子算一筆賬!”
“明白事的,叫你兒子出來,我是懶得跟你老頭子計較的!”翟輝狠狠的說道,他需要抬著頭面對程浩峰的雙目,卻一點都不示弱!
“有種,不過你這娃娃還太嫩了!”程浩峰聲如洪鐘,那百十人都屏了呼吸,氣氛旋即緊張!
院子里幾個警衛摸樣的圍攏了過來,有的腰間還別著手槍!大門里面不時有軍官、士兵也零散的聚集過來,不多會也聚了幾十人。
“不要以為你有槍!我也有!”翟輝忽然撩起上衣,褲腰的位置赫然別了一只手槍,黑黢黢的正散發著攝人的光芒!
包括李鐵成在內的所有人都吃驚不小,要知道,私藏槍支是違法的行為,李鐵成動輒用特權嚇人也是“頂風作案”,但是平常的百姓手里竟然有槍,那瞬間性質就會上升為黑社會暴力的行徑!
這邊的百十人見狀卻好像皆吃了豹子膽,愈發變得兇悍,有幾個大膽的指著著程浩峰的鼻子開始咒罵!
場面開始變得混亂,嘈雜聲不絕于耳,翟輝這邊不乏有一些勞改,出逃的違法之徒,早早的現了原形企圖尋釁滋事!
場面正要變得不可控,百十人的隊伍邊緣卻炸了鍋……忽有一群人拿著鐵棍、木條、木棒等各種硬物沖進了隊伍一陣亂打……
原來,正在翟輝帶人鬧事的時候,程銘還在幾里外的小飯店喝酒,和幾個兄弟正打著飽嗝,早有通風報信的小年輕告知了程銘,匆忙之下,程銘叫上了幾個兄弟連同李方材在內幾十人,準備迎戰,武器選擇就近取材,幾個戰力強的各自準備了一把匕首,隨機應變,程銘要求輕易不許用匕首傷人性命。
瞬間場面變得亂成一團,混戰中也管不得許多,喊殺聲不絕于耳……頃刻間哀嚎一片,有幾個人負了傷,干脆倒在地上,不時被腳踩、踢拽,慘不忍睹。
開始的時候,翟輝方面的人正聚精會神打望著院門的方向,那一老一少正在對峙,四下里也不時有多事的人趕來湊熱鬧,根本也沒幾個人注意到程銘正帶了幾十個人沖過來,還各自手里拿了“兵器”。
一打起來才緩過神,翟輝的手下絕非烏合之眾,相當有一部分都上過體校,穿過警服,動起手來絕對不含糊。相比之下,程銘的幾個人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除了李方材一人,幾個照面下來,眼睜睜都亂了手腳,繳械的繳械,負傷的負傷,沒一會的功夫,僅剩下李方材、程銘和幾個身手不錯的還在戰斗。
再說程銘的父親程浩峰,他個子高,遠遠的看得真切,他清楚的意識到兒子快要支撐不住了!
他神情變得急躁,似乎也顧不得許多,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幾個警衛,使了個眼色。
幾個警衛想也沒想,軍令如山,立刻把翟輝和幾個壯大的青年圍在一處,瞅準時機就要下手。
正在這個時候,警笛聲由遠及近呼嘯而至,一輛白色吉普開了過來,車頂的紅色警燈在黑夜里閃出耀目的光芒。人群自然讓出了一條路,轉眼間白色吉普就開到了院子大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