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是錯錯自己強烈要求的。
天朗知道,錯錯是舍不得那一天上千塊的醫(yī)藥費。
手術的時候,因為膽囊水腫很嚴重,醫(yī)生就在錯錯下腹部的那個傷口里插了一根管子,管子的一端埋在錯錯的肝臟下面,另一端留在體外,吊著一個引流袋。要想出院,必須先將這個引流袋取下來,把體內(nèi)的管子拔出來。
醫(yī)生進來拔管子的時候,錯錯有點害怕,可是一想到多留一天,就得多掏那么多的錢,還是忍住了害怕,安靜的躺到床上。
“疼嗎?”錯錯還是忍不住緊張的問道。
“不疼!”醫(yī)生笑著告訴錯錯,“一下就好!”
結果是,醫(yī)生手里的鉗子,夾著那管子的一端,狠狠地拽了三次,才將那管子拔出來。
錯錯一身虛汗,但還是笑著問醫(yī)生:“你不是說不疼嗎?”
醫(yī)生也笑道:“疼,不也得拔嗎?難道你帶著這個袋子和管子回家?”
錯錯一想也對,沖醫(yī)生笑笑,心里卻想,連醫(yī)生都騙我!
老實的躺在床上,默默地忍受著身體上那三個傷口此起彼伏的疼痛。
當傷口不是那么疼了的時候,錯錯對身邊的天朗說:“走,我們回家!”
天朗扶著錯錯,小心的從電梯里下了樓。雖然管子已經(jīng)拔出去了,但是每走一步,錯錯的傷口都鉆心的疼。幾步下來,已經(jīng)是大汗淋漓。
天朗看在眼里,終于忍不住說道:“實在不行,咱們過幾天再走吧!”
錯錯瞟了天朗一眼,扶著墻,繼續(xù)往前走去。
好不容易坐到車上,錯錯才解脫般的松了口氣。
一路上,兩人彼此無話,就在離家大約五六十公里的時候,汽車忽然砰地一聲,接著,汽車的燈就滅了,天朗只好將車靠邊停下。
“老婆,好像是車的發(fā)電機皮帶斷了,你在車上等一下啊,我下去看看!”天朗說完,便拿著車上的手電下了車。
半餉,天朗回到車上,對錯錯說道:“老婆,我們得給爸打個電話,讓他找個修理工來,要不,我們今天就得在這兒凍一夜了。”
打過電話后,二人就安靜的坐在車里等,天朗從后座上拿過來錯錯住院時候的被子,嚴嚴實實的圍在錯錯身上,細心的問道:“怎么樣?有沒有覺得暖和一點?”
黑暗里,錯錯點點頭,沒有說話,心里卻想,這個男人,或許還是關心我的吧!
終于,錯錯的爸爸開著車,帶著修理工,拿著需要的工具和配件,來到這里,車修好了,一行人平安到家。
到家后,錯錯的臉色依舊蒼白,胃口也不是很好,天朗小心翼翼的照顧著,那件事,兩人都不再提,生怕一提及那件事,便會破壞了眼下的美好,哪怕這美好只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