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羽未張（1）

進入十二月中旬，氣溫驟降。寒風凜冽，刺入骨髓。前幾日突降的白雪帶來一陣寒涼，流行病菌又開始泛濫開。

清晨，天微亮。寒冬時節，天亮的晚。不見人跡的校園內，在鋪陳滿地白雪的大道上，兩道身影慢慢前行，一會兒又拉拉扯扯。

“小菊，我美麗的公主，您行行好，就放過小的吧。”夏鑰欽駐足，幽怨地看著身旁裹著大紅羽絨服的人兒，再次祈求著。

“別用你那像著了火似的眼睛看著我。再不退燒，我都要被你燒掉了。”葉薇菊用力地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一刻不停地向醫院前進。

“沒關系的。回去用熱水敷敷，吃點藥，多喝開水，一定會好的。”夏鑰欽說的一臉誠懇。

葉薇菊丟給她一個明顯質疑的眼神，有些不悅地說：“你說的真是好聽。你要早那么做了，那一周之前的感冒還至于拖到現在發燒嗎？”這個丫頭，就非得讓她擔心嗎？

夏鑰欽撇撇嘴，好言道：“你別生氣嘛。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說著，又咳嗽起來。

“你看看，又咳嗽了吧。指不定咽喉會不會發炎呢。你就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這么大人了。”葉薇菊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地抱怨著，一邊為她輕拍后背。

夏鑰欽低頭偷笑了起來，悠悠道：“風這么大，我們還是回去吧。這么早，醫院還沒開門呢。再說，我的腿真的不行了。好重，都邁不開了。我這么重，你肯定背不動的。”

葉薇菊一皺眉，撇了撇嘴。“醫院要是沒開門，我會喊到他們開門為止的。你要是真走不動，又擔心會壓壞我，那我打電話讓王心燁來好了。”

“不用，咳咳，不用了，不用了。”夏鑰欽急忙搖搖頭，要是讓王心燁看到自己這么虛弱狼狽的樣子，不是白白給他增添了一份談資嘛。她干笑一聲，道：“我還是自己走吧。再苦再累，我也會堅持的。”

小心翼翼地看了葉薇菊一眼，她心下腹誹：臭丫頭，就會拿王心燁當令箭。

后者則是得意地一挑眉，哼，小樣，還跟我耍花招。看我不拿王心燁當令箭封殺你。

還在溫暖的被窩里安睡的某人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王心燁搖搖頭，難道感冒了？

醫院。

夏鑰欽一把拉住繼續前進的人，沙啞著嗓子道：“我不進去了，小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討厭這里的味道。”倔強的語氣里依舊帶著祈求。

葉薇菊看著她，滿眼疼惜。因為發燒，她的臉頰發燙，眼睛通紅，好似一團燃燒的火，灼熱的讓人想流淚。這醫院的味道，確實是她不喜歡的。能來到這，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那好吧。”葉薇菊嘆口氣。“你在這等我，我去弄點藥給你。再不吃藥，小心燒壞腦子了。”最后，她還不忘調侃一句。

夏鑰欽努力擠出一個笑容，點頭輕聲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