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本該是秋高氣爽的沁涼，梧桐樹葉卻過早地辭枝墜地，樹干光禿禿的，沒有一點生機，好似他的心，涼涼的。不久前曾握著的暖暖的雙手，只剩下他冰涼的心。手中的照片，他已看了半個小時。大道上的行人不多，只他孤寂一個。嘆息一聲，早知道的結局擺在面前，只剩下這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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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fā)里，她懶散地半躺著，嗅覺和聽覺在寂靜的時候異常靈敏。窗外空氣里的鞭炮味和歡笑聲顯示著即將又是一個新年。這安靜的空間里，此時卻多了一個人。

“你到底想要怎樣？”夏鑰欽看著對面站著的男人，眸光閃爍。這個男人，氣息變了。

李意馳輕笑，掃了眼屋內的陳設，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我不想怎樣，我能怎樣？”笑的輕松，讓她有些不悅地皺起眉。

“不想怎樣就請離開，這里寒素，不是你該來的。”

“上次我說的提議，考慮的怎么樣了。”他笑問，臉上總是笑著的模樣，卻引不起她的好感。

“有考慮的必要嗎？”

“但愿不是你想拒絕。”

“我有接受的必要嗎？”她嗤笑。

“單只為了消弭過往的一切，你也該去試一試。報復，很適合你。”

“這對你有什么好處？”他笑的不純，讓她心里莫名地煩躁起來，好似自己被看穿，在他面前毫無遮掩。

踱步至窗前，關起窗戶，噪聲隔絕。望著明亮的天空，他有些黯然。“還記得十幾年前，我們那樣單純地在夜晚的校園里奔跑。那時牽著你的手，我就想，長大后我一定要娶你，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笑著鬧著。現(xiàn)在，我們都已長大了。”轉身，看向她，卻沒有期望的對視的眼神，讓他感到些許傷痛和無奈。

“要是想緬懷，最好還是回到那個‘溫馨’的家去。”

李意馳似是沒聽到，繼續(xù)自言自語著。“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在夢里想著遇見你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走至她身邊，輕抬起她的下頜，眼神復雜。“在那里我并不快樂，只要你愿意，我們可以毀了它。報復，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為那可憐的逝去的人，為斫陽，為那個負心的男人，為那個搶奪你美好童年的女人，”他輕笑，一抹無奈，幾絲嘲笑，“也為了這個占了你位置的－－－－－我。”

她譏笑，“李意馳，你想毀了我。”

“我只是為你提供一個機會，這樣的機會，只有一次。時間已久，故事便被忘卻了。你想就這樣忘記嗎？”

眸光一緊，跟空氣一起沉默。門鎖輕轉。

“鑰欽，你看我跟誰一起過來了？”隨著一聲高喊，葉薇菊拉著葉逸凡鉆進來，身后緊跟著一臉委屈的王心燁和一臉興奮的子翎。一瞬間，氣壓驟降，男人的唇輕輕滑過她的美麗臉頰，似是剛剛曖－－－昧過。

“你這個混蛋，你干什么！”葉薇菊怒喊著，卻沒有撼動緊抓的手掌。

回頭看了一眼，李意馳輕笑道：“味道挺不錯的。”

“請你能放開我的女朋友嗎。”沒有預料中的怒氣，葉逸凡只是眉頭微皺，淡淡開口。

李意馳終于放手，深深看了她一眼，“明天就是新年了，想好了給我答案。”走至門口，又看一眼靜默的葉逸凡，深不可測。

“咳，這個，難得今天是二十九，難得大家歡聚一堂，來來來，子翎，我們出去放煙花。”葉薇菊忙著打圓場，努力向鑰欽擠了擠眉，拉著呆愣的子翎一下子又消失在門口。

只聽王心燁嘆息一聲，對著里面的人輕輕道：“自己的幸福好好把握。”轉身，去尋找那兩人。這不是他該操心的事啊。

兩人對望，彼此沉默著。許久，他才輕嘆一聲，“你不用對我設防，我信你。”

最后三個字打破她的僵硬，有些怔楞地望著他，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他笑了，走近她，捏了捏她的鼻子，聲音有些不明的沙啞與苦澀。“不是你說的嗎，不論別人說什么你做什么，都要我相信你。所以，我信你。”信她，因為害怕她從此離去。

“葉逸凡，謝謝。”緊緊擁抱著他，埋首在他胸前，眼睛有些酸澀。與她在一切，更多的也許是他的不安吧。也許是前世造的福，讓他這輩子守候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