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時候結(jié)束,什么時候回到住處,我都記不太清楚了,只是第二天睡到了中午,薇薇她們笑我,老黃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我啐了她們一口,其實大家心里都清楚,這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我把這些電話告訴了蓉蓉,她說小夭你可要小心,這個男人是危險的。我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不用問都知道,老黃是個有家室的男人,只是我從來沒想過將來我會和他有什么,所以這些東西對于我來說,無所謂的,蓉蓉在那邊嘆了一口氣。?
生活繼續(xù)著,實習(xí)進行著,轉(zhuǎn)眼一個月就過去了。我在靜下來的時候,也會想想這個男人,說實話,叫他老黃真的把他叫老了,他看上去要比他的真實年齡小許多,成熟,穩(wěn)重而又不失陽光健康,這是我前面幾任男友都不具備的,他們相對于他而言,都顯得太稚嫩了,而我喜歡的,正是這種成熟的感覺。后來的一天,我遠遠看見宿舍門口停著的一輛白色轎車,心就咚咚地跳了起來,走近了卻不是老黃,心中竟生了失落感,晚上大家開臥談會的時候,金好說了句你那個老黃怎么不見人影了,我笑著回答,到月球上探險去了,大家都笑了。?
這天科室里有個危重病人搶救,當(dāng)一切結(jié)束走出醫(yī)院時,天空已是黑幕降臨了,大門口停著一輛白色的現(xiàn)代車,車外站著一個身穿淺紫色T恤衫的男人,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老黃,他新剪了頭發(fā)。我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嘖嘖贊嘆,“小伙兒長得一表人材啊。”老黃不好意思了,說這身衣服是他特意新買的,為的是看起來和我年齡相近些。也是的,這之前看他從來都是西裝領(lǐng)帶的,沒有這般休閑打扮,想不到今天這樣穿著,竟有了鄰家大哥哥的感覺。“我在這里等了你兩個多小時了。”我聽了心中暗暗歡喜,一個男人肯等我那么久意味著什么,所以當(dāng)他說上車時,我問也沒問就照做了。?
車子向城外的方向駛?cè)ィ芸炀统龀巧狭烁咚伲覇査@是上哪兒,他抿著嘴笑,什么也不說。一個多小時后,車停在了一個碼頭邊,岸邊停著一艘游輪,我這才明白老黃今晚要做什么了。買好票,上了游輪,沒有兩分鐘,船便駛離了岸,老黃居然伸了伸舌頭,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說了句,還好趕上了。就這樣,老黃給了我一個意外的驚喜——夜游珠江。?
船行江面,兩岸霓虹閃爍,讓人想到一句,十里花街十里燈。老黃充當(dāng)起導(dǎo)游,介紹起我們的船依次穿過了江灣大橋,海珠橋,解放橋,人民橋,海印橋,廣州大橋,這么多的橋名他記得清清楚楚。橋上七彩燈閃爍,仿佛夜里跨江的彩虹,虹上車來車往,仿若天上街市。江邊相擁而行的是濱江大道和沿江大道,如蓋的綠蔭叢被燈光折射,氤氳成一片幽幽的綠光,光華流轉(zhuǎn)間,時光也在倒流,仿佛回了二三十年代,衣香麗影,極盡溫柔。我想,我就是在這一刻真正愛上老黃了,在這樣一個充滿迷幻色彩的夜晚,月色如水,江濤如波,他的笑容如清風(fēng),不沾一絲世故,我無法不沉醉于這靜謐的夜色中。?
從船上下來的時候,老黃牽住了我的手,我把頭轉(zhuǎn)向一邊,抬頭看著如墨的夜空,偷偷地笑了。他帶我來到一家川菜館子前,才想起早已是肌腸漉漉了,點了回鍋肉,蘸水豆花,涼拌折耳根,一頓麻辣下來,好爽。開車送我回到住處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凌晨四點鐘了,老黃盯著我,眼睛亮亮的,我以為他要吻我,結(jié)果,他只是在我額頭蜻蜓點水般點了一下,就催促我上樓了,我站在窗戶邊目送著他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