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安似雪的摸樣一直刻在若夕的心底,那個本該寵著自己,護著自己的人此刻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甚至,也許想過讓自己永遠消失,她心痛,即便知道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也正因為此,所以才會在一個“外人”面前那般失態(tài)。對夜月那幫小子發(fā)脾氣不也正是因為把他們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嗎?正因為在意,所以才會生氣,會控制不住。
安似雪一怔,驀地想起初見若夕時她眼里的留念和不舍,心里也詫異。他看著若夕的樣子,遲疑了半響,試探性地開口問道:“恕我冒昧,我,長得很像姑娘的故人么?”不知不覺中,連稱呼也換了。
若夕臉上的表情突然變了,漸漸的籠上一層愴然的笑容,凄然,無力,讓人看得心疼。“像我哥?!闭f完,移開目光,不然安似雪看見自己的表情,沉沉地開口繼續(xù)道,“我要見見蘇烈冰?!?/p>
安似雪見狀,只覺得心里一緊,有愧疚也有心疼,他點了點頭,也不管若夕是否能看見。這個結(jié)果是意料中的,蘇烈冰畢竟是金國的王爺,手里又有兵權(quán),若夕必然需要這位王爺?shù)挠H口承諾。
“對不起?!蔽輧?nèi)一片死寂,安似雪能說出口的只有這三個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對不起誰,現(xiàn)在卻因為若夕的一句話而不安。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在這丫頭心里一定很重要吧。
若夕扭頭看向安似雪,目光朦朧,卻有了絲笑意,“你道什么歉?”語氣里有著安似雪熟悉的捉弄。
話一出,兩人都松了口氣。這不怪安似雪,若夕明白,所以才會詫異于安似雪的語氣里的憐惜。從某種角度看,他跟遠很相似,都是——慵懶的老虎,卻也有最溫情的一面,讓人愛著又恨著。
安似雪恢復了往常溫文爾雅的笑容,“姑娘既然想通了,還請早些做決定。”
若夕點了點頭,目光一閃閃,手指無意間觸碰著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安似雪沒注意,但她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這東西亮了一下——眨眼之間的事,就在自己將手放到桌下那一剎那,手上的微熱明明白白的傳遞到了自己腦海里。她心里震驚萬分,此刻也管不得安似雪的話了。
“我會盡快去風都城一趟,然后——再去瑞城?!?/p>
她需要見一見音知,不過,在這之前,她也需要時間研究一下這東西。還好兵兒將自己的背包瑞城帶來了,但愿里面的東西還能用。
首先要弄清楚的是,它是不是好了?
桌下的手在顫抖著,若夕的心情在一個早上就經(jīng)歷了好幾個起伏,此刻正劇烈地跳動著。她終于看到希望了——21世紀的希望。
安似雪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便笑著說了聲“好”,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若夕的異常。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屋內(nèi),陽光灑在地上,茶杯的碎片泛著耀眼的光芒,但若夕沒心思去管。而是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今天的事發(fā)生地太突然了,以至于,今后的路她要重新想想,更或者——已經(jīng)沒有今后了,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