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重新回到冰王府,若夕心里感慨萬分,當初那么心不甘情不愿,卻不得不被軟禁在這篇小天地里;如今同樣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再次跨進了這里。
“我要一份詔書!”若夕直直地看進蘇烈冰眼里,絲毫沒有顧忌他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凌冽的寒氣。
蘇烈冰只覺得心似乎被什么東西都撞了一下,不疼,卻帶著一絲——慌亂。生生壓下這種陌生又恍惚間帶著些熟悉的波動,他移開了目光。
“好!”聲音雖沉悶,透著壓抑,卻沒有絲毫猶豫。
“安大人和李大人作為監察——名義上的。除了安撫和告慰災民,你們不能插手銀樓和糧商的事,也不能過問銀子和糧食的來源。東西到了,由……你的人接手。”若夕仍舊死盯著蘇烈冰,臉上一片平靜。
蘇烈冰驀地看向若夕,“你,信得過本王?”若在平時他是絕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的。只是,面對若夕,面對一個讓自己煩躁,甚至舍不得下殺手的女子,他仿佛是本能地問了,話未完就已經后悔,急急地收了目光,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
若夕也是一驚,手不自覺地握起?!拔抑荒苄拍?。”
蘇烈冰沒再看她,對若夕的提議顯然是默認了。屋子里瞬間變得極其安靜,若夕只覺得有些壓抑,目光偷偷地瞥了蘇烈冰一眼,心里掙扎著,猶豫了半晌,最終開了口,聲音里透著些無奈和傷感。“你是王爺,會知道什么東西最重要,所以我信你。但是作為一個帝王,王爺,有些東西必須放棄或者隱藏。比如,厭惡和……感情?!?/p>
說到這樣的地步,若夕心里很矛盾。蘇烈冰心里未必不是為著那個位置而去的。時隔一年,若夕從蘇烈冰的眼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在顧念自己。也正因為不愛,所以若夕看得明白,但,并不代表不在意。她不喜歡被人利用,也不希望有那么多不該有的感情來牽絆自己和他人。蘇烈冰是怎樣的人她明白,所以最好在這位爺還沒怎么著之前挑明了更好,這種事不能任由它發展,往后作為朋友甚至對手,或許也能和他好好相處吧。
蘇烈冰只覺得心里一揪,生生地疼。若夕說出這番話,他固然震驚,但是想想往日里她對待他人的態度,便已經無所謂驚訝了。她很聰明,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卻沒有幾個人像她那樣明明白白地說出來,所以,他可以裝作沒聽見,甚至有幾分高興。然而在下一刻,心里的怒氣瞬間就燃起來了,繼而卻是莫名地心疼和慌亂——她在說什么?難道這些我會讓她來教?她不過就是個女人,有什么資格教訓一個王爺?有什么資格……然而他越想越煩躁,隱在袖中的手緊握著,卻仍舊低不了心里的疼痛。
“你不過就是個女人!”蘇烈冰這話似乎是咬牙切齒,夾著這壓抑的怒氣。然而有心人卻能清楚地聽出他心里的不甘和慌亂。
若夕長長的嘆了口氣,聲音很輕,“王爺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