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當真有這般標志的人兒……”趙遠平移到楚翊跟前,低聲說:“你小子好眼力。”
楚翊笑了笑,看著沉蕓。當真是你。只能是你。
郡主看著氣氛不太對勁,楚翊從來沒有這樣的看過自己。“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不過是本郡主的衣裙驚艷罷了,至于你們成這樣?”
“郡主這話就不對了,郡主您穿的也是郡主您自己的衣服吧,怎么我就看不出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態呢?”趙遠湊上前輕輕的說道。
郡主抬手欲給他一巴掌,一下子被趙遠接住了胳膊,“郡主,我知道你無法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他說的語重心長,轉而語風突變,可憐兮兮的說道:“但你也不能打人啊……”
“你!無恥!”郡主一甩袖子,跑向遠處。
“你又何必這樣說她,”沉蕓無奈的看著趙遠,“趕緊追回來啊!”
“哎,命苦啊,怎么叫我碰到這么個……哎”哎了半天,趙遠也只好去勸說郡主回來了。
沉蕓轉身看著楚翊,“謝謝你。”
“拔刀相助而已,姑娘不必言謝。還望姑娘不會有所顧慮,這旅途中平白添加了三個人。”楚翊看著沉蕓的時候,永遠是笑著的。
“我們見過,對嗎?”沉蕓試探著問了一句,眼前的這個人實在是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在哪里見過。
“有緣人終歸看著認識,我見姑娘也如同故人一般。”
“不必姑娘姑娘的叫,想必你也知道我叫沉蕓吧,叫我蕓兒便罷。敢問……”沉蕓說了一半楚翊便搶答了,“在下楚翊,沒有及早告知名姓,還望姑娘……額,蕓兒見諒。”
言罷,趙遠已經把郡主請回來了。
楚翊還在發愁以后帶著這位郡主該怎么同行,她和蕓兒根本合不來。沉蕓已經笑盈盈的走上前拉著郡主:“既然我們已經同行,”沉蕓伸出手來看著郡主,“不計前嫌,做好朋友。”
“瞧瞧人家!多大度,多識大體!”趙遠永遠忘不了對郡主冷言冷語兩句。
沉蕓瞪了他一眼,他只當做啞巴,郡主依然擺出一副高貴的姿態,“我是看在楚翊大哥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計較的。”言罷勉強握了一下手。
“還楚翊哥哥……你什么時候叫人家哥哥了。”趙遠叉著腰做嘔吐狀。見沉蕓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只得作罷,“楚翊哥哥,我們走吧!”趙遠一躍到楚翊跟前:“兄弟啊,以后有你受的了。保重。”像是在交代遺言。
話說王爺府已經亂成一團。
“郡主呢?”王爺大發雷霆,紫兒嚇得跪在地上抽泣。“回王爺,紫兒確實不知道郡主去了哪里。”紫兒抹了一把眼淚,低著頭說道。
“廢物!一群廢物!你們怎么看護郡主的?”王爺隨手抓了一個茶杯摔了個粉碎,紫兒嚇得尖叫了一聲,哭的更厲害了,王爺的婢女立刻“王爺王爺,紫兒沒有看護好郡主,都是紫兒的過失。不過紫兒親眼看見郡主和沉大人之女沉蕓一行人走了。”
“沉旭天?”
“是,王爺。”紫兒哽咽的回話。
“好啦,別哭了!都下去吧。”王爺向來看不慣別人哭哭啼啼,紫兒走后嘆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
“沉旭天之女……”王爺轉動大拇指上的扳指,“難道……”坐在椅子上,王爺似乎有所明白了。
此事一定和血蓮有關系,沉旭天讓他兒子大張旗鼓的前往京城,不過是掩人耳目,哼,沉旭天啊,沉旭天啊這你都能想出來,把自己的女兒都賣給皇帝了。多虧了玉麟,不如暫且順水推舟,等到時機成熟再下手,我就不信,你沉旭天還能逃得過這一劫。
王爺的眼睛里只剩下憤恨。跟我作對的人,必須消失。
“來人!”
“王爺有何吩咐?”
“暗中跟著郡主,不得打草驚蛇。”
“是,王爺。”
而與此同時,一個教派也正在暗中調查血蓮的去向。話說這個教派世俗間談之色變,聞則躲之,在江湖中稱霸一方,但不為正派人士所承認。所謂正邪不兩立。
華麗的殿堂下正北設一高坐,教主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但全派上下無一不對其俯首帖耳。
“有消息嗎?”教主的聲音從來這么低沉有力。
“回教主,沉旭天之子沉子壑近日押運一批寶物前往京城。”
“掩耳盜鈴之計,沉老竟使出這般招數……”
“啟稟教主,”從旁走上前一位魁梧大漢,但并非武力之輩。“沉老定然猜到教主作此判斷。想調虎離山,不過這招明著來,卻暗度陳倉到極致了。”的確非武力之輩。如此講話像文弱書生一般,與其形象大不相符。反倒叫人當笑話聽。
可教主從不這樣認為。
“沉老也定考慮到你的想法了。”教主依然語氣緩和,沉穩。
“是,教主。御龍教與沉老淵源頗深,各自猜不透,沉老這次定是費了心機。”
“楚翊,趙遠。怎么不見他二人。”教主盡一個月沒有看見這倆人了。這便是他倆在教中的特權,可以不用每日去回話。因為在他們的身上,擔負著的不是繁瑣的小事。
“回教主,上次事情辦完后,就不見了左右使的我蹤跡。”
“也罷,太慣著他倆了。”教主沉思了一陣,“沉子壑不必去追查了,派人盯著沉府。”
“是。”
“下去吧。”
眾人退下,這位教主摘下了面具,露出留在臉上的一道傷疤。“沉老,如此雪恥,絕不善罷甘休。”他摸了摸臉上的印痕,想起那天給他敷草藥的女孩。
“你受傷了。”
“滾!”躺在一棵樹下的年輕人捂著傷口狠狠的扔了一句話,還不停的咳嗽。
“我來幫你。”
看著小姑娘天真單純的眼睛,好美麗的眼瞳。“你不怕我?”
“為什么要怕你呢?”
“不知道。”
“那就不怕。”
他至今都沒有辦法忘記那一汪眼睛。
已經天黑了,楚翊一行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沉蕓和郡主一間,楚翊趙遠一間。
如今路上的人越來越多了,血蓮的事情絕對不可以透漏半個字,郡主這一來二去的,消息肯定會傳到王爺的耳里,血蓮怕是兇多吉少。不行,爹爹的任務一定要完成,只是該怎么去做……楚翊和趙遠為什么會好端端來幫我,難道他們已經猜到什么了……不會,若是猜到什么,也早已動手了,更何況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或許他們在我身邊還是有用的。只是……楚翊,我們真的沒有見過?為什么我對你好像特別熟悉的樣子……
“想什么呢你!”郡主一句話吧沉蕓拉了回來。
“沒……沒什么……”沉蕓看著郡主一心重重的眼神,趕緊轉移話題。“趙遠沒有惹你生氣吧?”
“哼!哪天死了才好,省的本郡主心煩!”郡主馬上就被問題帶跑了。
“哦?真的假的,恐怕到時候你舍不得呢!”
“怎么會!我喜歡的是……”郡主一下子打住了。她打量著沉蕓,“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穿我一件衣服就可以迷倒所有人,有些人不是你的,最好不要去招惹。”
沉蕓聽得清楚,“郡主多慮了,我與楚公子也是初次相識。”
“最好是。”郡主梳完頭發坐在床上。“我不想和你吵,做朋友怎么樣。雖然我們的爹爹是死對頭,但并不妨礙我們成為朋友。”
沉蕓高興的握住郡主的手,“郡主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我早就想和郡主說了,但一直不知道怎么了開口。這下我就放心了。”
你以為我們真的可以做朋友?本郡主不是吃素的。若不是為了楚翊,哪里輪得著你說話?還和本郡主住在一間屋子……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
“誰?”
門突然被撞開,外面卻空無一人,“什么情況……”沉蕓順手抓了旁邊的一個枕頭。
“別出聲,我去看看。”郡主輕手輕腳的拿出佩劍,朝著門口一步一步探過去。只聽得一聲尖叫,郡主回頭時,沉蕓已經被劫持了。“你是誰!把人給本郡主放了!本郡主饒你不死!”郡主拿著劍指著那蒙面大漢,卻已經哆哆嗦嗦,眼下看來,這是位高手。
楚翊和趙遠聽見動靜急忙趕過來,看到眼前這陣勢,楚翊也冷靜不下來了,“你是誰?”
不過那蒙面大漢見到楚翊和趙遠反倒吃了一驚,“我是誰你們不用知道,但是這姑娘我要定了。”蒙面人看著沉蕓驚慌的眼睛。
“識趣的話就趕緊的把人放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趙遠細細的看著這蒙面大漢,一股眼熟的樣子。他給楚翊使了一個眼神。
沉蕓看見了這一幕,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究竟是誰?我對你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為什么抓我?”
“也罷,這么久過去了,當然不會有印象。”
怎么總是發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又有人認識我?難道是為了血蓮而來?但是他絲毫未提及此事,既然不是為了血蓮又是為什么而來呢?……
就在沉蕓還在思索著,郡主突然一陣亂劍飛來,要不是蒙面人,差點沒要了她的命。“郡主啊,求您了,哪兒涼快哪兒待著,成嗎?”趙遠恨不得把這個累贅扔出去。
“我不也是著急嘛……你吼什么啊吼!”郡主倒也委屈。
“我說你們兩,這都什么時候了,能不吵了嗎?”楚翊實在是忍不了了,朝著他們歇斯底里的大吼。自己平息了一會兒,對著這個蒙面人說:“好了,上陽,這個一點都不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