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了,是陳俊的。
“喂,什么事啊?”檸雨略帶輕松的心情。
“我們出去走走吧。”電話里的聲音似乎并沒有那么歡喜。
一向心思縝密的檸雨好像猜出了陳俊的意思,以前陳俊也這么和自己說過一次,那次是陳俊向她表白。“出去啊……你和你們宿舍幾個大老爺們出去吧,那樣多帶勁啊。”檸雨故作什么都不知道,繼續開著玩笑。
“電影票已經買好了,兩張,是你最想看的《暮光之城》。”貌似陳俊這次是不會輕易放棄了。
“額……”雖然這部電影對她的吸引力的確很大,檸雨思前想后的,算了,有事就得解決,以后總不能一直逃避這個話題,“好吧,那就電影院門口見。”
檸雨急急忙忙趕到的時候,陳俊已經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手里還提著兩瓶水和一桶爆米花。
檸雨氣喘吁吁的接過爆米花,“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我看時間不早了,就直接跑過來了,沒有耽誤看電影吧?”
“傻瓜,我多等一會兒沒什么的,大熱天的還非得跑過來,干嘛不讓我去接你。”陳俊馬上掏出紙巾給檸雨擦額頭上的汗珠。
檸雨很自然的接過陳俊的紙巾,“我來吧。你來接我得多跑多少路啊,這樣方便。好啦,不說這個了,趕緊進去吧。”檸雨拉著陳俊就進去了。
整個過程檸雨都看的很專心。爆米花已經被她吃掉半桶。雖然陳俊喜歡她的想法會讓她有些尷尬,但在陳俊面前,檸雨從來不用掩飾,兩人在高中相識,卻如同青梅竹馬。
電影看完了,檸雨抱著還沒有吃完的爆米花邊走邊吃,陳俊在她旁邊什么也沒有說。檸雨覺得奇怪,“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陳俊看了看檸雨,低下頭嘆了一口氣。“沒什么,檸雨我……”
檸雨往嘴里送一顆爆米花停在嘴邊看著他不說話,“額……”檸雨又把爆米花放進去。“憋在心里不好,有什么事兒就說出來吧。”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哥哥一樣看待,”陳俊看著檸雨,“我試圖把你當成妹妹,可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陳俊說的激動,像是在責備檸雨又像是在責備自己,或者,他只能責備命運了。
“陳俊……”檸雨不知道該怎么說,一切就好像是自己的錯,為什么自己不會喜歡上他,為什么要傷害他。愛一個人會受傷,不愛一個人卻傷的更深。感情到底是什么,如此傷人。就連遠遠的觀望也不能全身而退。
“我沒事。能在你的身后,靜靜的看著你,也好。”檸雨才突然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陳俊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有那么一刻,有那么一種沖動,檸雨想要站在陳俊的身邊,但她還是沒有走過去。理智告訴她,不能沖動。對誰也不公平。
就這樣走著,走著,一前一后,走了好久,時間好快。
宿舍樓下,檸雨看著陳俊離開的背影。出來落寞就是悲傷。卻還有堅定的步伐。
我才是罪人吧。檸雨走在宿舍樓的樓道,一樓,二樓。老天爺,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為什么要讓所有人都這么痛苦。是誰的錯,或許誰都錯了,或許誰也沒有錯。該怎么辦……
檸雨無力的推開宿舍門,抱著剩下的半桶爆米花面無表情的坐在床上。
“怎么了這是?怎么你倆回來都這種表情?”二姐放下手中的書走過來拿了一粒爆米花。
檸雨才發現張煒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面容僵硬,像……
“小妹,那個人是誰啊?”檸雨把爆米花放在桌上,朝著張煒問了一句。
見張煒不說話,二姐趕忙插了一句,“叫郝正。”
“什么?”檸雨驚奇的看著二姐,又轉移到張煒身上,“他找你做什么?是不是文章的事?是老師叫他去給你道歉的嗎?”
“你看那樣子,像是被道歉的嗎?”大姐從衛生間走出來,剛洗過的頭發還在不停的滴水。“不僅沒有道歉,而且態度惡劣。”
“怎么還有這種人?”檸雨自己心里也堵得慌,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全塞進嘴里。
張煒突然從床上坐起來,抱起爆米花一通猛吃。“跟我斗,哼,走著瞧!本姑娘還不相信了!”
“好吧,看來是沒事。”檸雨一頭倒在床上,腦海里全是回來時路上的情景。眼里只有陳俊當時的神情。心里一團亂麻。
“可是,檸雨,這是什么?”檸雨抬起頭,看見張煒從爆米花里拿出一封信。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一件襯衫,一條牛仔褲。那時候你很少與人交談,總是一個人默默的做自己的事情。就連老師叫你做英語小組長的時候,你都緊張的說不出一句話。檸雨讀著讀著笑了,想起那個時候的她,小傻姑娘。
還記得你第一次和我說話嗎?你小心翼翼的跟我拿英語作業。那是我第一次認真的端詳你。我說,我忘拿了,你一副法律不可違的樣子,把我的名字記下來,害的老師罰我站了一個禮拜。從那時起,我就決定要和你作對,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我真的很天真。就那樣,一個學期,我總是給你制造各種麻煩,但每次吃虧的總是我。檸雨仔細回想著,每次老師總是站在自己的戰地懲罰陳俊。那時候他雖然學習好,但是卻特別調皮,自己沒少被他折騰。
直到有一天,學校舉辦一個晚會,我偷偷地把你的名字報上去想讓你出丑。到主持人叫你的名字的時候,你才驚訝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舞臺上。“那次你把我害慘了……“看到這里。檸雨楠楠的說。
看著你忐忑不安的樣子,我在下面樂的像傻瓜一樣。你輕輕地拿起話筒,環視著下面烏央央的觀眾。當你語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對你的敵意,煙消霧散了。你選唱的是孫燕姿的《遇見》。沒有舞臺服裝的華美,沒有濃妝艷麗的動人,沒有準備任何臺詞,沒有練習一次歌曲,但那是我見過最美的表演。
之后,你便從默默無聞的乖乖女變成了眾所周知的校園歌唱小天后了。我記得好多男生都在追你。我卻一直高興不起來,后來我才知道,其實我是在吃醋。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喜歡你的。后來我興沖沖的學其他男生一樣向你表白,卻被你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我以為你恨我,難過了好久卻發現你對我依舊很好,你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我好想保護你。
再后來,你說什么我都仔細的記著,你想要什么,我都想辦法盡力滿足你。班里關于我們的傳言很多,雖然不是真的,但我很開心。關于你我的一點一滴。淚打濕了檸雨手里的那封信,檸雨知道自己欠他太多。愛與不愛,都是那么痛。
不用為我感到內疚難過。能遠遠的看著你,我已經滿足了。這樣默默的喜歡你,是我最大的幸福。
“檸雨?”大姐把紙巾遞給她,“怎么了?”
“是陳俊。”檸雨擦了眼淚,是該怪命運的安排,還是緣分的荒唐。
遇見了,就躲不過。是劫,是福,有時候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