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懷疑老夫?”樓閣主人拍案而起,“我樓閣主人別的不敢說,趁人之危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他看了看上陽,隱約有一點恐懼。
“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早聽聞前輩的品行,不然也不會留下郡主離開的,這次前來,是想與趙遠兄商量對策,也是想借助于前輩。”楚翊急切的說到。
上陽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正眼看樓閣主人。
只見這樓閣主人望了望上陽,“原來如此,趙遠小兄弟已經(jīng)被安排到偏殿。你們隨我來。”
穿過一小片竹林來到一件極為雅靜的屋子,其實仔細看來,每間屋子的布置都一模一樣。
“你們怎么回來了,蕓兒姑娘呢?”趙遠正對著一杯茶發(fā)呆,看見楚翊上陽走了進來,吃驚的站起來。
“蕓兒不見了。怪我,不該讓她一個人的。”楚翊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紋絲不動。
“不見了?怎么會不見了?干嘛不去找?”兩個女孩都失蹤了,趙遠感到極為的不安。不過唯一讓他安慰的是郡主起碼還知道下落。只是可憐了楚翊。
“根本一點線索也找不到,”關于沉蕓的事情,上陽一向是上心的。“我們連她什么時候被抓,抓到哪里去了,都不清楚。最好不要讓我找到他人,否則他會死的很難看。”
“前輩,請問這附近可有盜賊之徒?”楚翊想著該探聽一下這里的情況。
“盜賊沒有,”樓閣主人捋捋胡須,“卻是有一個幫派。”
“什么幫派,在何地?”似乎趙遠已經(jīng)確定就是這個幫派劫持了沉蕓。
“自當今皇帝登基以來,他們便自立一派,換做‘回劍’,數(shù)日前,幫主高一平之子高淙過生辰,高一平計劃著為兒子成婚,增添子嗣,光大回劍。”
“什么!”楚翊再也不能自持了,“他們在哪,快說啊。”
“由此地往西150里處。”
楚翊上陽轉(zhuǎn)身便走。趙遠立即跟了出去,“三位不可輕視這回劍,他們弟子眾多,恐寡不敵眾啊。”
“前輩無需記掛,我們自當謹慎。”語落,已不見蹤影。
一路上,三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也么沒有心情說。各自懷著一種苦楚,自古英雄難過情關。這兩個女子幸運的很,得此癡情人物。但或許她們并不這樣認為呢?所謂冷暖自知。
雖只隔150里,但風景卻是十分的不同。樓閣是一片靜湖,而這里,卻只看到一抹綠地,草兒竟可以自然生長的如此整齊。到這里的人總是貪婪的呼吸,把所有污濁吐出去,換入清新的氣息。這個世界仿佛只有兩種顏色,綠色和藍色。
可眼下這三個人卻沒有絲毫沉浸的心情,仿佛是見慣了一般,若是有人知道這三位公子的目的,一定會猜想,他們口中的沉蕓姑娘,定是美若天仙了。
倘若真真只是容貌,楚翊上陽又何苦追隨至此?
三人頭也不回的來到鎮(zhèn)上打聽回劍,結果卻大吃一驚。
“回劍真是救世主啊,我們鎮(zhèn)上能有今天,全都是回劍的功勞啊。”
“前幾日他們還是上鎮(zhèn)分發(fā)糧食呢。”
“你們看那里,那個醫(yī)館,是回劍開的,我們生病了都去那里,抓藥什么的都不要錢。”
“你們是來投奔回劍的吧,我們鎮(zhèn)上好多男丁都加入了回劍,那里不像衙門官差,真正為的是我們百姓。”
聽著這些人無限的贊美和憧憬,趙遠茫然的說道:“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不知道,既然來了,就不能不去看看。”楚翊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你們是來參加回劍的盛事的吧?”一個年級相仿的小伙子手里攥著一只雞興奮的看著他們。
三個人面面相覷,愣了一下子。
“早聞回劍今日的盛事,才迫不及待的趕來。”上陽故意搭話到。
“那你們可是有福氣了,聽說新娘子有閉月羞花之貌,幫主行善積德,其子亦是好福氣啊。幫主雖告知只登門祝福,不受禮。但大家又怎么好意思空手去?再怎么樣也要略表心意。”說著看著手里的雞得意的說道:“真心祝愿他們白頭到老。”抬頭一看,早已不見三位的蹤影,那人撓撓頭笑道:“也不用這么著急吧?”
來到大殿外,這里早已是張燈結彩的布置好了。里面的人忙里忙外的張羅著,只是他們的衣著不統(tǒng)一,但行人一看便知這是一個幫派,一切都井然有序。
“這個回劍不簡單。我們小心行事。”在這一方面,上陽總是比任何人明銳。
“現(xiàn)在我們分頭行動,找到沉蕓想辦法救她出來。記著我們的信號。”趙遠上陽會意的看了看楚翊,便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楚翊仔細觀察了一遍,一些不知是丫鬟還是女弟子,總是拿著新娘的衣物往同一間屋子里送去。“應該就是那里了。”楚翊悄悄起身,一步步接近大殿。
好嚴實的布置!按理來說,他們擄去沉蕓的時候,沉蕓是獨自一人的,他們應該不知道她還有同伴,但仍然布置的這般嚴實,看來,平日里都是訓練有素的。
兩個人提著燈籠朝這邊走過來,楚翊輕輕一點腳,落在了屋頂上,看了看四周,飛快輕盈的停在了那件屋子的上方。
庭院里依舊人來人往,看似喜氣洋洋,人來人往的忙碌,怎料這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楚翊很小心的翻起一塊瓦片,屋內(nèi)的布置很是喜慶,堆滿了各種賀禮,只見一侍女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往堆成山的賀禮上搖搖晃晃的推上去,轉(zhuǎn)過身朝床那邊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姑娘,這些都是贈與您和少爺新婚燕爾的賀禮,燕喜祝您二位白頭偕老。”語畢,規(guī)規(guī)矩矩的退出房間關上門。
果然是小人,不收賀禮,這堆積如山的又是什么?楚翊朝床的方向急切的分辨著,一襲嫁衣著身,金色的裙邊更顯富貴,水袖落地,柔軟的絲綢下看見她瘦弱的肩膀和纖細胳膊的路紋。一只鳳凰優(yōu)雅的盤旋,周邊珠寶鑲嵌。紅蓋頭遮住了新娘的面貌,楚翊此刻想著楚翊在蓋頭底下痛苦的表情。
屋子的北面是一排窗戶,楚翊站在屋頂向下望了望,四周空無一人,總是會有疏忽的地方,楚翊不落聲響的跳下去,輕輕的推開一個細縫,確定沒有人后,破窗而入。
聲響雖不大,但在安靜的屋子里,新娘是絕對聽得到的,但她卻一動不動的依舊坐在那里,只看見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沉蕓?是我。”楚翊一把揭開了新娘的蓋頭,只見得珠簾下一張淚眼朦朧的熟悉的臉龐。
只是淚眼汪汪的看著楚翊,他看的出來,她想說話,她想撲到他的懷里痛哭一場。她被點穴了。
看懂這一切,也只需不到兩秒的時間。
楚翊迅速的幫她解穴,沉蕓一下子癱倒在她的懷里。“噓,不要說話,沉蕓。你受苦了。”沉蕓看著虛弱的沉蕓,心疼的要命,恨不得自己代替她受了這份罪。
沉蕓抬起頭,淚水在她臉上飛快的劃過,留下一道痕跡。她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我沒事。我知道你會來救我的。我知道。
楚翊從未見過這般堅強的女子,差一點,他就辜負了她的信任。
新娘總是最美的。楚翊輕輕替她擦拭著眼淚,天然雕飾的她不需任何裝點便已驚為天人,如今涂上胭脂,描了眉毛,帶上珠翠,卻像是遙遠的夢,美麗的夢幻。若不是沉蕓楚楚的眼神,楚翊也當真不敢與她相認。
一枚吻,輕輕的落在她的額頭。
“我?guī)愠鋈ァ!背纯粗潦|的眼睛,一把將她抱起。
只聽得離門外不遠處一陣清脆的聲音:“姑娘,吉時已到,奴婢扶著姑娘拜堂去。”然后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逼近。
“來不及了,”楚翊將沉蕓放坐在床上,快步走到門后面。他們兩人清楚的很,若是一旦被發(fā)現(xiàn),牽連的人就不只是一兩個那么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