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到了門外的柱子上,在月光下,寒氣逼人。楚翊趙遠聞聲趕來。
看到匕首時,兩個人驚奇的對望了一眼,沒錯,這是自家幫派的標志性圖案,刻印在手把上。
楚翊拔下匕首,取下紙條.。
七日之內,取回血蓮。
“難道他知道血蓮的下落了?哼,就算知道,也找不到了。”趙遠瞥了一眼紙條,近乎絕望的說。
“你知道,如果我們拿不回血蓮,是什么樣的后果。”楚翊把紙條碾成粉末狀。
“不就是丟條命嘛,為了蕓兒姑娘,也值啊!不過,我已經是回劍的幫主了,倒也不怕什么,只是楚翊,你怎么辦?不如也一起加入我們吧!”
“趙兄美意心領了,如果找不到蕓兒,我是不會罷休的。”即使是在夜里,那堅定的眼神也是清澈可見的。好像世上,在也找不到這樣的一種信念。
“不如我們,就此別過吧。”楚翊突然說道:“這樣,也不至于拖累你們。”
“你還把我當兄弟,就給我閉嘴!”
“那你不為郡主想想?”
“蕓兒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能丟下她不管?”
“你來一下。”楚翊示意趙遠上前。
“好不容易救出郡主,王爺的人現在必定在到處搜尋,郡主的去留,你自己看著辦。”說完轉身離開了。
趙遠怔怔的站在原地。沒錯,郡主如果回到王爺的身邊,必定有一天在戰場上兵刃相見,其中任何一方倒下,她都會痛不欲生。而她自己也是不會回到王爺身邊的,至少現在她什么都不清楚的時候,是這樣想的。但如果她知道了呢?她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呢?不管怎么選擇,郡主都將是痛苦的,這樣看了一眼郡主,她確實變了,變的通情達理,變得溫柔,是的,這樣的郡主,讓趙遠更加無法做決定。
不管怎么樣,不能讓郡主受苦。
“玉麟,”郡主微笑著看著他說到:“楚翊去哪里了?”
“先不要說這個了,你愿意和我,過著流浪的生活嗎?”
郡主的眼神一點都沒有躲避,“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月光下,寒冷的溫柔。
他離開了。去找她。
不知道多久。
她在月光下,問他在哪兒。
他和她,在路上。
他,就像一個主宰者,審視著這一切。
不覺中,六日已經過去,楚翊依舊沒有找到沉蕓。
他打算去見幫主,在他認為沒有希望的那一刻。
“啟稟幫主,右使復命。”
上陽愣了一下,前來送死嗎?
“蕓兒姑娘呢?”上陽轉身問身旁的侍女。
“回稟幫主,蕓兒姑娘去園子里散步了。”
“恩,看好她。”
“是。”侍女離開。
“帶他上來。”
“幫主。”楚翊看著眼前這個帶著面具的人,視死如歸。
“血蓮呢?”
“屬下該死。”
“那你回來做什么。”面具后面的那個人聲音十分的平靜,聽不出半點嗔怒。
“屬下領罪。”沒有絲毫膽怯,仿佛生命已經不再。
“哼,”上陽一陣冷笑,“左使呢?”
“屬下不知。”
“不知?把他找回來。”
“幫主……你不……”
“不懲罰你?哼,放心,不會少的,你先去找左使。”
有那么一瞬間,楚翊想要摘下上陽的面具。但是他沒有。
“是。”
楚翊退出去。
很久沒有回來了。確實,楚翊待在幫派里的時間很短,上次回來是什么時候,他已經記不清了。再看這里,仿佛自己已經不屬于這里了,而事實上,他確實不屬于這里了,從遇見沉蕓的那一刻起。
“如果,這是天意,老天還不叫我死,那我就活著,至于這個地方,那唯一值得我再去看一眼的地方,那個園子……”楚翊心想著,再去看最后一眼。——在那里,是楚翊和趙遠長大的地方。
那年,練武的樹樁還在。似乎還能看見兩個孩子在拼命擊打著樹樁,累到滿身汗時,躺在地上舒服的擺一個大大的大字。
“姑娘,該回去了。”
“這是什么?”
“奴婢不知。”
沉蕓在一根筷子般大小粗細的石條前停下來,不由得蹲下去觀察。侍女不安的四下觀望。
“姑娘,時候不早了,回去歇著吧。”
“等一下。”沉蕓把腰間的手帕取出,系在那塊石條上。在她心里,只覺得插這個石條的人是在紀念什么。
既然是做紀念的,請把我的思念再走吧,帶到他身邊。
“姑娘。”
“走吧。”
侍女攙扶著沉蕓,轉身走過那條小徑。
就那么一剎那,楚翊從另一邊的小路上,走到那個石條前。
如果多停留一刻,如果多想念一刻……
“這是……”
楚翊拿起手帕,直覺告訴他一件事。直到看到手帕上的一個“蕓”字。
“蕓兒。”楚翊緊緊攥著手帕,“她一定就在這兒!”偌大的園子,找不到一個人的影子。
“蕓兒!”楚翊呼喊著,多么希望她能夠聽見,出現在他的面前。
“蕓兒!”
“蕓兒!”
“蕓兒”
天旋地轉。
原來你在這兒,原來你還在,原諒我,蕓兒,原諒我差點放棄你。
來不及去尋找,楚翊跪在地上捧著手帕祈禱。老天,謝謝你把蕓兒還給我。
他把手帕裝起來,開始計劃著尋找沉蕓。
可是她怎么會在這兒?難道幫主已經知道血蓮的下落?那為什么還下令我們尋找血蓮,他明知我們不可能找到。除非……幫主想讓我們死。對,只有這么一個辦法,名正言順。可是為什么?依照幫主的性格,找到血蓮,蕓兒也必定被滅口,但這手帕?……上陽也一直沒有音訊……楚翊實在是想不到一個合適的解釋。
不管怎樣,先救出蕓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