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魂松了一口氣,在里面喊道:“小夢,我在這石頭里面!”
李太師大喜,道:“夢大俠,我聽到荊大俠的聲音了,他在石頭里面。”
夢天楠皺眉道:“他又不是孫猴子,還跑到石頭里去了?”
荊楚魂苦笑了笑,這個小夢最喜歡玩的就是這一套,明知道自己在這里,總會出言嘲笑自己幾句。
荊楚魂也不煩,笑道:“孫猴子都快變成死猴子了,你還不找機關放我出來!”
夢天楠故意大叫道:“原來我兄弟果然在里面,快,打開機關。”
機關已經開啟,荊楚魂一出來就看到夢天楠躲在角落哈哈大笑。
荊楚魂知道自己一開口,他又會嘲笑自己,干脆不跟他說話。
跟著夢天楠來了幾個人,李太師,還有之前和自己動手那個漢子。他顯然已經看到了好友的死尸,面上盡是憤怒,和痛心。
荊楚魂很明白他的感受,如果自己的朋友死在自己眼前,他一定不會袖手旁觀。荊楚魂嘆道:“他雖不是死于我手,但是也是因我而死。你如果要報仇,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李太師連忙打圓場,尷尬的笑道:“荊大俠已經說了不是他動手殺了紫陽兄弟,紫風兄就不要責怪荊大俠了。”
紫風突然推開李太師,朗聲道:“殺友之仇,將來我紫風一定會報,荊楚魂你等著。”他突然一躍而起消失在叢山之中。
夢天楠看著他離去,道:“想不到你會放他一馬。”
荊楚魂苦笑道:“他的朋友終究是因我而死,他如果要報仇就讓他來吧。”
夢天楠笑道:“不錯不錯,還算你有點公德心。”他忽然對李太師道:“李太師,這位紫陽兄弟是我們的朋友,你一定要厚葬他。”
李太師點頭道:“一定一定!”
夢天楠道:“我們日后回來,如果聽說他的葬禮不夠規格,到時候有你好看。”
李太師聽的是汗如雨下。
荊楚魂已不愿耽擱,低聲道:“我們走吧。”緩步走了出去,夢天楠快步趕上。
事情的進行,往往不會如想象般那么順利。
荊楚魂并沒有抓到海齊天,也沒有任何任杏子的消息。
夢天楠看的出來他心情很不好,原本他還打算詢問下在山洞中的事情,看到他臉色這么難看,也只好只字不提。
荊楚魂隨便找了家店就住下,不過運氣還不錯,這店內的名酒還不少,夢天楠回到房間就開始喝酒。他們不說話,誰都沒有心情去開玩笑。
荊楚魂忽然嘆道:“我累了,想先去洗澡。”
剛才在路上,他赤膊上街太不雅觀,買了一套衣物,臉上的血跡已經在回來的路上洗干凈了。
夢天楠嗯了一聲,繼續喝他的酒。
水已經燒的很熱,溫度有些燙,不過荊楚魂并不在意,再燙的水泡久了遲早會冷下來。
躺在木桶內,感到渾身都舒服極了,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完全放松,泡澡沐浴實在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然而他的腦袋內還在想之前的事,紫陽他一直倍加呵護的東西是什么?
他又想到了任杏子,希望她不要出什么事!
那么多年過去了,沒有哪一次自己的朋友被人挾持,也沒有哪一次,他會像這一次這樣感到無力和疲憊。
太陽已升起,陽光灑進浴室內。
忽然荊楚魂睜開了眼,冷冷道:“誰在外面?”
外面樹梢立馬一動,荊楚魂正要起身,發現自己連半塊布的遮掩都沒有。
只聽“嗖”的一聲急響,一根草箭疾射向荊楚魂。
荊楚魂兩指一捏,就已將草箭抓在手中。
他打開草箭,上面用毛筆粗豪的寫著:“南海灘一百二十里。”
荊楚魂收好草箭,外面已一點動作都沒有,人已走的遠了。
怪異的事情,南海灘一百二十里這是什么意思?
這人為什么要現在給自己這么一段話?
這人用草箭給自己通信,是不想讓自己從兵器上看出他的來歷,然而這筆跡卻不是一般人寫的出來的,俗話說:“字如其人。”筆跡這么清秀,這人一定是飽讀詩書。
荊楚魂一向不是什么高雅之士,更沒意愿和書呆子胡鬧。
可這人給自己的字條又決計不是開玩笑的意思,他好像是要荊楚魂到這個地方去。
荊楚魂馬上穿好了衣服,整理了衣冠面容。夢天楠還在喝酒,他的酒量倒大,喝了這么酒,臉上一點也沒紅。
荊楚魂道:“你喝酒的時候有沒有見到什么可疑人?”
夢天楠一愣,道:“沒有啊,怎么這么問?”
荊楚魂把字條給他,道:“有人想要我去這個地方。”
夢天楠皺眉道:“南海灘,南海灘在哪?”
荊楚魂道:“南沙以外三十里外接著大海,海齊天名字里有個海字,也是因此得名。我想他說的南海灘,就是說南沙大海的南岸一百二十里處。剛才有人在我洗澡的時候給了我這個。”
夢天楠笑道:“這人難道想讓我們去海里捕魚?”
荊楚魂正色道:“這里面定然有文章。”
夢天楠站了起來,扔掉酒杯,笑道:“你總是有道理,你如果想去我們就去吧。”
荊楚魂嗯了一聲,沒有說謝,也沒有問為什么他會跟自己去,朋友間的交流根本就不需要這么客套,這才是真朋友!
這是初夏,海上的陽光格外燦爛,海水湛藍,海鷗輕巧的在海面劃過,生命總是多彩的,但想到任杏子,荊楚魂忽然又感到生命是如此脆弱,尤其是自己的命已不能自己做主的時候。
海灘遼闊,南海灘并不難找,這海灘之大實在是讓人耳目皆新,遠處的海天交匯處,只能看到一條直線,海里的世界遠不如路上的世界那么復雜,多變。
夢天楠的舌頭都已干了,道:“這地方連半個人影都沒有,我們是不是被人玩了?”
荊楚魂道:“你是在后悔沒有帶自己的酒壇子出來?”
夢天楠擦擦汗道:“我確實很后悔,要是知道這里連一滴水都沒有,我一定會多抱幾壇子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