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楚魂笑了笑,又問道:“既然大師和段家這么有淵源,那么段家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您應該也是知道些的?!?/p>
苦難大師道:“段家是大家,難免會有很多事發生,小事太多了,我知道的也很少,不過稍微有點影響的事,我都還是比較清楚的。”
荊楚魂喜道:“那您對當年段平喜被逐的事,知道多少?”
苦難大師微微有些詫異,顯得有些猶豫,道:“段大公子的事,雖然天下皆知,但是知道內情的卻很少,就連段家內的人,也有很多不知道的,對于這件事,段老爺子本人更是緘默其口,不知道楚魂問這件事是干什么的?”
荊楚魂道:“事關重大,荊楚魂絕對沒有任何嘲笑諷刺的意思?!?/p>
苦難大師盯著荊楚魂看了很久,最后才嘆道:“老衲也知道楚魂的為人,罷了,事情也過了這么久,段家也該釋懷了?!?/p>
荊楚魂心中一喜,苦難大師肯定是知道內情。
苦難大師緩緩道:“當初段老爺子把這件事告訴老僧的時候,整個人都忽然老了十歲,可見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所以老和尚告訴了你們,你們千萬不要到處談及,免得惹上麻煩。”誰都知道段家不是好惹的,這件事他們肯定是不希望別人知道。
夢天楠猜道:“莫非是段平喜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苦難大師苦笑道:“這件事我不好評價,我只知道,段大公子好像是涉及了一樁謀害段二公子的陰謀,有人發現之后,便告知了段老爺子,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段大公子在段家都是處處碰壁,最后是他自己請辭,去了北方?!?/p>
夢天楠叫道:“謀害兄弟,他還有前科!之前我還以為他是一位瀟灑倜儻的俠士?!?/p>
苦難大師苦嘆道:“我也只能說到這里了,你們最好能保守秘密,這件事畢竟段家的私事,何況段大公子并沒有真的謀害二公子,這么多年在外面,他也吃了不少苦?!?/p>
任杏子鄭重道:“放心吧大師,我保證我們都不會說出去的。”
荊楚魂沉聲道:“不知道這個舉報段平喜的人是誰?”
苦難大師道:“據說是被一個做藥材生意的人發現的,當時段平喜曾找他買些配置毒藥的藥材?!?/p>
夢天楠冷笑道:“毒殺,這是個好辦法,肯定沒人能懷疑到他。”
荊楚魂只是“哦”了一聲,就不再詢問。
看來段平喜有段不光彩的過去,沒想到他是因為謀殺親兄離開段家的!
苦難大師尷尬笑了笑,道:“時候已不早了,我看老和尚還是趕快走的好?!?/p>
任杏子道:“這么快就要走?還有幾道菜要上呢!”
苦難大師合十笑道:“老衲心領就是了,只是我怕再在這里呆下去,把朋友的秘密都泄露光了?!?/p>
任杏子臉都紅了,荊楚魂反而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
這人有時候臉皮就是這么厚。
夢天楠道:“我送師叔出去吧?!?/p>
苦難大師道:“不用,你最好多回寺里,方丈很惦記你?!?/p>
夢天楠繞了繞腦袋,他就是怕須葉大師讓他做和尚,才跑出來的,如果回去定然是再難出來。
苦難大師已走了,他說出了段家的秘密,這頓飯也沒法再吃下去了。
他走后,一開始都在喊餓的三個人竟然都沒有動筷子的意思,他們心里都在思考著什么。
最先開口的是夢天楠,他道:“我看這件事已經很明顯了,段平喜拿著這么多珠寶,肯定是他劫了陶朱公的寶庫,而陶朱公或者是畏懼段家的威名,或者有別的原因不愿意把這件事說出來。”
任杏子也覺得有理,道:“這次段雄老爺子金盆洗手,定然會把段家交給自己的三個兒子中的一個,段平喜就是為了這個回來的!而他為了使自己比自己的兩個兄弟出色,不惜搶走了陶朱公天下第一的財富!”
他們越說越有道理,好像事情真的是這樣!
荊楚魂也找不出理由為段平喜開脫,嘆道:“沒想到這一切居然和段家之爭有這么密切的關系,現在總算是弄清楚了整件事的起因?!?/p>
他想起了段劍中毒的事,說不定也是因為段家之主的爭奪!如果真是這樣,那么下毒的人很可能是他的親人!
怪不得段劍會送一壇子清水給荊楚魂,他是希望荊楚魂不要管這件事!
夢天楠沉聲道:“我看我們該動手了,我最看不慣段平喜這樣目中無人的人!”
任杏子點頭道:“不錯,這雖然是段家的家事,但段平喜奪天下之財,又殺了朱公寶殿的秦明,這件事已經不能再算是他們段家的事了!”
荊楚魂沉思道:“我覺得還是小心處理的好?!?/p>
夢天楠站起來道:“段平喜再厲害他也只是個人,天下還不是他段家的天下,我們有理,還怕他們做什么!”
荊楚魂拉住他道:“我看這樣,我們試探段平喜一下,這事如果真是他做的,絕對會露出馬腳?!?/p>
夢天楠道:“怎么試探?”
荊楚魂道:“他既然劫了朱公寶殿,又怕被人知道,我們就將計就計,把這件事告訴他知道,并明確表示我們會追查到底,他必定心虛?!?/p>
任杏子立馬明白了,道:“敲山震虎!”
荊楚魂道:“如果段平喜真是人面獸心,這樣一來,他恐怕會對我們動殺心?!?/p>
夢天楠冷笑道:“怕他?他不來還好,來了就讓他嘗嘗我夢天楠的鐵拳頭!”
夏夜。
山上的樹葉都已綠了,葉子上都沾滿了夜晚的露珠。月光灑在這些露珠上,格外的閃耀動人。
段平喜并沒有睡,他還在看著天色。他的身后,三條彪形大漢屹立在后,一動不動,他們是肯為段平喜出生入死的人。當年大公子被貶,只有這三個人心甘情愿隨行。這么多年后,他們的依然還是忠心耿耿。
這么多年過了,很多當年的人已不在,很多當年的恨也應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