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坐上了輛公交車。從市區坐到郊區,再從郊區繞回市區。不同的是,這次,我無心欣賞外景。
我再投一次票,打算再繞一圈全市。司機終于忍不住問我,“雨馨,你沒事吧?”
我抬頭看看他,張卻武?我打上車后就壓根沒留意過誰,是以也不曉得他是司機。我沒有說話。他又接著說:“我走完這趟車,就下班了?!?/p>
他請我喝咖啡。我搖了搖頭。不要了吧?如今我心里已經夠苦的了,不想再苦了。我點了一杯檸檬汁,酸酸的,挺好的。
張卻武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手:“說吧!說出來舒服點!”
我哽咽道:“他已經半個月沒聯系我了。他之前一直信誓旦旦地說愛我的……”
“也許,他有什么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就是有,難道不能跟我說么?難道,愛情,真的就是那么回事?
張卻武遞給我一張紙巾,“你可以問問他身邊的人???或許能套出些什么來?”
對??!他表弟不是孟添么?我怎忘了呢?我迫不及待地打電話給孟添。
“孟添,蘇橋家發生什么事了?”
電話那頭久久沒出聲。
“怎么了?你倒是快說?。 ?/p>
“雨馨,你別急……”
經過一番言語斗爭,孟添終于跟我說實話了。原來那天蘇橋匆匆忙忙回老家,是因為她妹妹子靈病發,急需換腎。蘇橋帶著妹妹飛去美國治療,可是也沒找到合適的腎。蘇橋才感覺到,錢不是萬能的。沒辦法,蘇橋就叫身邊的人全部都去驗血,看看有沒有機會。結果,子靈有個叫芳菲的大學同學自告奮勇地來驗血,抽取腎樣本。沒想到一擊即中。蘇橋全家都對她都感激流涕?。】煞挤频母改竻s不干了,說她女兒年紀輕輕,不能就這樣白白地捐腎。錢他們可以不要,但蘇橋必須娶了芳菲。因為誰知道芳菲日后會不會有個三長兩短啊!愛情跟人命,蘇橋選擇的后者。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家的。徐杰是這樣,蘇橋也如此!老天呀!我得罪誰了我?我明明知道蘇橋是有苦衷的,但我的心還是痛得撕心裂肺般。我不敢在父母面前再提及蘇橋,我經不起折騰,他們也更經不住折騰了。我只能裝傻。
小藝大概發現我的不對勁,小心翼翼的問道:“怎么了?”
我苦笑一聲,不答話。
“是不是……蘇橋……我看他好像好久沒來找你了……”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盡管我沒說什么,小藝也才猜個大概。小藝趕緊喊來隔壁店的小陳。小陳是個話癆子,嘴里說出去的都是好話、趣話。
小陳來了,但他并沒有勸我什么,安慰我什么。只是拿著筆筒,大聲唱著,不,正確地說,應該是殺豬般喊著:“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
“停!”我笑著抹了一把眼淚,實在是不堪入耳??!“這架勢,誰敢來我店里光顧啊!你是不是間諜,來搶生意的?”
他們兩人見我如此,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