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房里的掛鐘滴滴答答的響著,依照它的步調(diào),循序漸進。
安昕側(cè)臥在床上,卷著被子,一瞬不瞬的望著坐在床邊那張沙發(fā)上的男人。
葉璟琛自然也在看她。
他們隔空對視,誰也不說話。沒有開燈的房間里,她能從他暗光流轉(zhuǎn)的眼色里看出極濃的探究。
被強迫吃下藥片之后,安昕在這里躺了多久,他就在這里守了她多久。
葉璟琛絕對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你打算在這里坐到天明?”接近凌晨,安昕打破沉默。清醒的話音里不乏狡黠。
他從中確定了什么,但卻沒有回應她。
無趣的眨了眨眼,安昕故意招惹他道,“你這個人太過自大,以為全世界都該圍著你轉(zhuǎn)。”
葉璟琛無瀾的面龐總算有了少許表情,似笑又非笑,“你也不如看上去的軟弱好欺,演技一流。”
“都說你自大了。”她不屑,從床上坐起,靠在枕頭上,理所應當?shù)恼f。
上次就同他說過,這世上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如此,你還想指望在你面前的是兩年前那個安昕嗎?
他不應,沉默得讓她心煩。
兩年前她誤以為他的沉默是認可,后來才曉得,這當中包含的意思太多。
“在‘夜炫’這么復雜的環(huán)境工作當然要笑臉迎人,你也不想來消費的時候,看到服務員擺著一張苦大仇深的臉吧?”安昕好笑的說,又停下,補充,“不過我覺得,若能夠維持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受到的照顧也會多些。”
所以她那句‘對不起’的口頭禪,如今不過是她的偽裝。
“是你會錯了意,覺得我需要保護,哪怕我只是你的前妻,你也覺得……我是你的。”
自大的人有個通病,哪怕是曾經(jīng)擁有過,即便他往后不再多望一眼,甚至遺忘,那也是他的。
說完,葉璟琛不可置否的笑了。
調(diào)整了坐姿,他向她傾身靠近,神情冷峻,沉黑的眸古井無波,“所以安昕,你到C城是為了遵照母親的心愿完成學業(yè),在這里工作只為了學費,你想過會遇到我,然后呢?”
她敢說自己從沒有過期待?
他將他的自大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你期望我是對你有想法的?”她問,臉上的笑容已散盡,取而代之的是種……意味不明的執(zhí)著?
葉璟琛只淺淺提唇,今夜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
他站了起來,說,“這只有你自己知道。”
言畢,離開。再無多余的糾結牽扯。
安昕穩(wěn)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對他行注目禮,門關上的那剎,時針和分針重疊在12點上,凌晨到了,旁側(cè)的落地窗外煙火絢爛,圣誕節(jié)快樂!
她確定的說,“我對你的期待,你不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