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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風中有場云作的雨

第二十一章【2】

這是個少有雨水的夏日,炎炎的日光將人們困在有空調的屋子里。遠處的鳥鳴和近出的知了聲無不顯示著一種看不見的干涸。雖然我們感覺到的是清涼,但看到的卻是酷熱。要是有一場雨該多好,這恐怕是所有人的期望。

還好,天隨著我們的愿望陰了起來,聽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的,只是礙于現實,沒有人相信罷了。看看,這雨得有多難下啊!

電腦屏幕上不斷蹦出一個個宋體字,手指像是有思想似的邊思考邊敲擊著鍵盤。除了寫作,似乎我什么也不會做,這好像是個令千萬人向往的職業,但是我可以坦白的說,這是個純粹熬人的工作。出版社一個接著一個電話打進來,就像一道道催命符,催得文章里的主人公都想穿越到唐朝一走了之了。

文堯仍舊忙著工作,但他每天都會回來,周日還會專門抽出時間來陪楊夏玩耍。我很感激和感謝他一絲不茍的兌現著與天浩的承諾。

聽見車迪聲,我知道是文堯回來了,因為今天是周日。走出門去,才真正的體會到所看到的酷熱是那樣的讓人難以忍受。

“怎么出來了,這么熱的天。”文堯說著已經打著傘小跑到我的面前。

“今天怎么回來得早?”

“不說有雨嗎,所以早些回來。”他隨意的將手搭在我的肩上,這是從不認識他到認識他一直以來的他的一個習慣,并且他說對別的女人,從不會有這種習慣。所以我哭笑不得的認為,原來見我第一眼時,就被他預謀在線了。

“有雨,就要早些回來嗎?”我詫異的看著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呵呵的笑了,“你不是想看雨嗎?我想陪著你看雨。”

“為了這就要早回來嗎?那工作怎么辦?”

“放心,一切安排妥當。今天的首要任務就是好好陪陪你和楊夏。”文堯把我扔在客廳,真奔楊夏的臥室。我也隨后跟了去,倚在門口看著文堯逗著楊夏玩。

“嗨,小寶貝,想我了嗎?來,親親,抱抱!”說著文堯從搖籃里把楊夏抱起來,還舉過頭頂。楊夏就咯咯的笑著還手舞足蹈。

“哦,對了,楊夏不是要入戶口嗎,把那些東西給我,明天我去公司的時候直接就辦了。”

我“哦”了一聲隨后又說,“可是,我還,我還沒想好他的名字。”

“他不是有名字了嗎,楊夏,多好的名字呀,正是你和天浩的姓氏連在了一起,很有紀念意義,是不是,你說呢,小楊夏。”文堯逗著楊夏,楊夏就用小手胡亂著抓著文堯的臉。

“可是,我想為他改個名字。”

“改名字,為什么?”文堯聽了停止了與孩子的嬉戲。

我找出給楊夏入戶籍的那些材料交給文堯。

“我想給他改成,改成——。”

“改成什么,真得想好要改了呀。還有比楊夏更好聽和有意義的名字嗎?”

“我想把他改成——改成,斐楊夏。”

“斐楊夏?”文堯重復著,瞬間像被施了咒語一般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只定定的看著我。

“是的,斐楊夏。”我輕輕的答,心想天浩也一定愿意我這么做,因為他也是懂得報恩的人。

忽然,文堯緊緊的抱住我,喃喃自語,“我在做夢嗎?不是,這不是在鏡花水月,可這是真的嗎?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但是,溦雨,謝謝,真的謝謝。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感謝你能接受我的愛。”

清楚的感覺到了肩膀上熱熱的濕潤,心中隨著那股濕潤油然而升的憐惜化為“愛”,贈給眼前這個為我流眼淚的男人。

“文堯,為了我,讓你受苦了。”

“傻溦雨,對于我來說,愛一個人只有甜蜜,沒有痛苦。”

“文堯——”我亦緊緊的抱住了他,因為他更像一個傻孩子,為了一顆明知道得不到的星星,卻還那樣日日夜夜的遙望和守護著。他才是愛的天使,默默無聞,就那樣毫無索求的堅持著自己的愛。

“我們,一定會幸福。”文堯輕輕的吻了我的額頭。

窗外已淅淅瀝瀝的下起了綿綿細雨,沒有風、沒有雷,就那樣溫柔的落到地上。

“你看,連老天都送來了祝福。”文堯喜滋滋開著玩笑。我靜靜的靠在他的懷里,聆聽細雨相互纏綿的聲音。這真是一件美好的禮物,不是單單給我,是給大地、給萬物、給眾生的。

“來,我們出去,不沾一點這樣的雨水,實在是辜負了上天的美意。”文堯拉著我的手來到外面。細細的雨絲像透明的蛛網,落在了花葉之上顯得它們更加鮮亮了。不時的還有葉辮飄落,與雨絲纏繞著在空中打個旋兒再落到地上。這如果不是“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這又是什么呢?

“啊啊啊,哈哈哈!”文堯毫無顧及的呼喊著,張開雙臂,舉目望天,好像他一下子就年輕起來。想來他也有頑皮的時候,看著他這樣開心,我的心是溫暖的。

真的很美啊?我亦不禁贊嘆,“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也只有古人能用這么美的句子來描寫此情此景,不得不承認古人比我們懂得享受生活、享受自然。

……

我和文堯的婚期定在了中秋節,他說那是月圓團聚的日子,象征著美好和圓滿。我知道他一直將這段姻緣當作是上天對他特別的禮物,所以百般的珍惜。人往往在面臨真正的成個家的時候,就會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我也不例外,不是向往那些已經過往的事,而是告別。回想自己的一生,遇到韓星時是青澀的愛,夢幻般的美麗卻容易破碎,又在破碎的過程中成熟了自己;遇到艾華時是美麗純潔的愛,像云朵嵌在天空中的那種美,但風來了云也就散了,又在散的過程中痛了自己心;遇到天浩時是刻骨銘心的愛,三生三世釋解不開,用半生去尋找、用半生去等待、用半生去追想、用半生去思戀、用半生去離別,用半生去忘卻;遇到文堯時是忠貞的愛,即使鏡花水月也那般執著的守護,而這種“恩”除了“親自去愛”,無法報答,無力償還……

文堯已經安排好一切,但要求我做的,就是準備好做一個幸福的新娘子。所以服裝店、婚妙店、首飾店成了我的三點一線,可我并不在乎這些。請柬前半個月就發出去了,電話快爆了我的手機,電郵快爆了我的郵箱,所以,接受祝福的過程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當那個日子真正的來到,走在紅地毯上的時候,我才真正的意識到,從此,我的愛里不能再有別人,只能有一個人了,那就是身邊的文堯。

“裴文堯先生,今生今世,無論貧窮富貴、疾病患難,你都愿意和夏溦雨小姐不離不棄相守一生嗎?”

“我愿意——”

“夏溦雨小姐,今生今世,無論貧窮富貴、疾病患難,你都愿意和裴文堯先生不離不棄相守一生嗎?”

我轉頭看了看文堯,這個甘心守望我一輩子的男人,不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又是什么呢?

“我,愿意——”

“愿我們在天上的父,親自成全你們的幸福,賜予你們相親相愛的心,直到永遠!阿門!”牧師嚴肅和鄭重的說著每個字,好像上帝就在他的面前一樣。雖然我是個無神論者,但剛才的那些話,我愿意作為向上天起定的誓言。

互換戒指之后,我們擁抱在一起,這讓我感覺到前所謂有的踏實和安心。心里禁不住想說給天浩聽。

“天浩,有文堯照顧著我,你該放心了吧。我們,來世再見。我愛你!”

突然,整個教堂的燈忽明忽暗閃了三次,弄得賓客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引得一陣騷亂。幸好什么事都沒有。

“又是你搞得鬼吧!”我還被文堯抱著,貼著他的耳邊說。

只見文堯呵呵的笑過后,認真的說,“這回,這回,真得,真的不是我。”

……夏溦雨,我愛你,無論我在哪兒,九天黃泉亦不能阻隔,所以在你持定擺在前頭幸福的時候,請記住,閃三下,我愛你。

云外飛鴻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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