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小寧,快起床,潘家的人來接你了,快點兒,你這孩子,昨晚不是還跟你說,今早早起的嗎?”媽媽邊扯著徐伊寧的被子邊焦急的喊她起床。
“我頭痛。”徐伊寧淡淡的說。是啊,感冒還沒好,昨晚也沒睡好,現在頭真的很痛。
“哎喲,快點兒,熬過今天明天就好了,忍著點兒啊。”媽媽硬是把徐伊寧從床上拽了起來,徐伊寧只好隨便洗漱了一下,跟著潘家的人走了,不止徐伊寧,連爸爸媽媽也被接到南京安置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伊寧就被帶去化妝了。
他們給徐伊寧化妝,給她穿她從沒見過的結婚禮服,一切都是她沒見過的,不是因為華貴,而是,這一切她都沒有參與,她像個布偶一樣,聽著化妝師的指揮,等一切都弄好的時候,徐伊寧照了照鏡子,她居然不認識自己了。
“哇,好美!”吳妮推門而入,也換好了裝,今天,她是徐伊寧的伴娘。
“吳妮。”徐伊寧開心的看著她,終于有一個熟悉的人在身旁陪著。
“喲,親愛的,你今天真是美呆了。親愛的,你要幸福啊。”吳妮紅著眼。
徐伊寧也頓時傷感起來,她把吳妮拉到懷里,緊緊的抱著:“親愛的,我會的。”
“好,那我們走吧,婚禮快開始了。”吳妮的話再次提醒徐伊寧將要嫁人的事實。
一路上,徐伊寧都緊緊抓著吳妮的手,有緊張,有不舍,有一種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感覺,感覺自己像是正要邁入火坑。
“小寧,嫁人了就不能像在家里這么任性了,知道嗎?你啊,嫁過去以后就好好的聽公婆的話,不要太掛念我和你爸,反正飛機也方便,想我們了就常回家來看看,知道嗎?”媽媽哭著。
“知道。”徐伊寧也忍不住掉淚。原來自己是這么的愛爸媽,這么的不舍。
“哎喲,快別哭了,你看你今天這么漂亮的妝,可不能哭花了哦。”媽媽輕輕擦拭著徐伊寧臉頰的淚珠。
“這個妝是防眼淚的。”徐伊寧嘟著嘴。
“你這孩子。”媽媽破涕為笑,徐伊寧也算達到目的了,看到這么傷心這么舍不得自己的爸媽,徐伊寧很難過,自己已經很不幸的有了這段婚姻,所以不希望爸媽看出來,不希望爸媽以為自己不幸福。
“來,宇謙。”媽媽對一旁的潘宇謙招了招手。
“小寧從此以后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愛她。”媽媽把徐伊寧的手放在潘宇謙手里。徐伊寧卻一眼都不想看他。
“阿姨,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愛護伊寧,不讓她受傷害。”潘宇謙握緊徐伊寧的手。
“哎呀,怎么這時候還叫阿姨啊,是不是因為沒給你改口費啊?”爸爸邊說邊遞了兩個紅包過來。徐伊寧和潘宇謙一人接了一個。
“爸,媽。”潘宇謙高興的叫著。爸媽也高興的答應著。
“那大家快走吧,時間不早了。”一個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喊道。于是潘宇謙拉著徐伊寧,徐伊寧的爸媽也跟著起身,親朋好友們都尾隨在后,一一上了車。
“伊寧,你今天很漂亮。”潘宇謙用一副很曖昧的眼神看著徐伊寧,徐伊寧趕緊避開,把手從他掌心抽出來,把目光轉向吳妮:“吳妮,你緊張嗎?”
“搞什么呀,你怎么對他這個態度啊?”吳妮把嘴巴湊近我的耳朵,小聲的問道。
徐伊寧沒有說什么,只是緊緊抓著吳妮的手,然后把頭靠在吳妮的肩上。然后滴了滴眼淚在肩上,她也知道自己的失態,所以只好強忍著,把剩下的眼淚都收了回去。
“呵呵,你多陪陪她,她可能很緊張。”潘宇謙對吳妮說道。
不知道時間為何過的如此之快,一眨眼,就到了教堂。
“伊寧,走吧。”徐伊寧不知道那個婚禮主持人說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婚禮現場有多少人,一直到爸爸叫自己準備的時候,徐伊寧才回到現實中,可爸爸的那一句走吧,也來得太快了,徐伊寧是那么害怕,但也只能牽著爸爸,跟著他一步一步邁向那個潘宇謙那個火坑。
一步,兩步,三步······那個快樂的,自由的徐伊寧,那個她最愛的程明軒,那個快樂的溫馨的三口之家,那個美麗的夢想,那個童話與公主般的美好婚姻的幻想,統統跟徐伊寧揮手說再見,然后都化作一縷煙霧,連伸手抓住的機會都沒有,它們就都消失了。整個婚禮現場,或者說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只有徐伊寧的腳步聲清晰可聽見,那一步步邁向黑暗與深淵的腳步聲。
“小寧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愛她。”沒想到這段地毯這么短,這么快,爸爸便把徐伊寧的手放進了潘宇謙的掌心。
徐伊寧看著爸爸離去,全身忽然就顫抖了起來,感覺心已經死了,完全的死了,不用等著判刑,已經死了。
“伊寧……伊寧!”討厭的潘宇謙又把自己拉回了現實世界。
“徐伊寧小姐,你愿意嫁給潘宇謙先生為妻,不管生老病痛都不離不棄,一直陪著他,愛他嗎?”牧師奇怪的看著徐伊寧,大家也奇怪的看著徐伊寧。所以,剛剛,是自己又走神了嗎?
“我愿意。”徐伊寧艱難的說。
“好,那現在請雙方交換戒指。”
“現在,我宣布,潘宇謙先生和徐伊寧小姐正式結為夫妻,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在麻木的完成了一系列動作以后,徐伊寧算是把自己完完整整的送入火坑了。
潘宇謙的唇離徐伊寧越來越近,徐伊寧想閃躲,但是沒有退路,便只能閉上眼睛,也關住那些不聽話的眼淚。
也許是任命了吧,也許是心死了,徐伊寧竟然沒有一丁點兒的反抗,跟著潘宇謙,敬酒,迎客,微笑。
“伊寧,你剛剛怎么回事兒啊?是不是不舒服啊?牧師問了你半天的話了,你都不回答。”潘宇謙關切的問道。
“沒有。”徐伊寧淡淡的回答。
“那就好,你感冒還沒好,今天少喝點兒酒,有我在,我幫你擋酒。”潘宇謙說著,徐伊寧卻嫌他話太多,離開了,自己走到另一邊去,去和自己的親朋好友聊天敬酒去了。
“喂,你酒量也太差了吧公子哥兒。”吳妮正對著一旁的伴郎叫囂。
“誰說的,我這是要留著肚子,一會兒鬧洞房的時候用。”伴郎反駁道。
“哎呀呀,真的是人靠衣裝啊,新娘子今天真的很漂亮啊,我們的潘公子今晚可得受累咯,哈哈。”細細看了,才發現這說話的伴郎是劉遠。
“你真會說笑。”徐伊寧面無表情的回了句,拉著吳妮便到了衛生間。
“吳妮,陪我待會兒吧。”終于可以有一個安靜的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