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結了一下,這第二次得見宋偶像雖然過程比較糾結和離奇,而且仍未聽到他出神入化的神曲,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成功的。第一,滿足了我作為花癡的愿望;第二,拿到了簽名,雖然簽的是,是藝名……但也是宋四公子墨寶不是?
所以我還是蠻開心的。
這人一開心了,就容易放松警惕走火入魔了。老身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比如我居然答應給蘇言城帶小孩。各位看官,莫要誤會,老身我雖然和他蘇言城同床共枕了七百多天,亦有夫妻之實,可這個叫做小果果的小孩子委實不是老身的孩子。
小果果名喚蘇果,是蘇言城和前前九王妃,也就是老身的前任所生的兒子。她因難產而亡,而我初初嫁入九王府的時候這孩子還不到一歲,并不曉得親生娘親是哪個。所以老身我走馬上任一些日子后蘇言城教這孩子喚我一聲娘親,我因有慈悲在懷又著了蘇言城的魔道,便也就應了,何況叫一聲后娘哪有親娘好聽。
這孩子總是娘親娘親的喚的我心如蜜罐,我簡直差點就以為他果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了。
蘇言城并未現真身,只派了奶娘將小果果送來杜府,道:“九王爺說,他要離京半個月,小世子暫且交與王妃照顧,他放心得很。”這奶娘的眼睛是出問題了還是臉部不能平衡了,怎的這一番話叫她說得甚是曖昧,不就是帶個孩子么?
待我正欲問問蘇言城干嘛去了,小果果卻在我懷中不安分了,圓呼呼的小腿掙扎著站到了我的腿上,圓呼呼的小胳膊伸過來抱住我的脖子,眼睛一眨一眨看著我道:“娘親,娘親,我們去找小舅舅玩好不好?果果可想他了呢。”
“喔,娘親要生氣了哦,果果怎么只想小舅舅,果果不想娘親么?”我作勢便要撅嘴。
“沒有啊,果果這不是已經見到娘親了么,可是果果還沒有見到小舅舅哦……”他說著還吧唧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若若,香香……”
一時間氣血翻涌,我簡直就要七竅生煙昏過去了,這死孩子,準是跟蘇言城那廝學的調調。這個蘇言城,不好好教孩子,給孩子樹立了這么個榜樣,以后長大了可怎么得了!
老身我每日也無甚大事,要給娘親幫忙,娘親卻只叫我帶好孩子就行了。
我帶帶孩子,貼貼花黃,擺弄擺弄花草,聽聽大戲,逛逛花園什么的,這半個月的時間也就過去了。
這一日,我早上起床的時候,不曉得為什么心情有點悲悲戚戚。主要表現就是我今日貼花黃的時候反反復復毫無意識的唱著《蘭花指》。人說每日開口唱的第一首歌代表此日一天的心情,難道這預示著我今天會有什么傷心事發生?
自那日見過宋偶像以后,江湖上最近鮮有關于他再次出現的傳說,老身我既無星可追,所以今日又是清閑的一天。
我便和小七在自己的院子中揮著大剪刀修剪花枝,而小果果拿著我剪下的花枝在地上涂涂劃劃。
小果果撐著圓呼呼胖墩墩的小身子在地上挪來挪去的,甚是可愛,而且才兩歲半就會寫好多字了,真不枉老身我教導有方。我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感覺自己散發著慈母的光輝,堪比圣母瑪利亞。
我提溜著大剪刀朝小果果走了過去,溫和道:“小果果,娘親來看看你都寫了些什么啊?”
“好啊,好啊,娘親。”小果果從地上爬了起來,把身子撇到一邊。
只見這孩子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寫著:“死生豐大刀門活,與子成言兌,執子之手,將子○走。”
???
幽幽的腦海中,那幻海一般的歲月里漫山的杜若花如海潮翻涌般向我襲來,我站在那花海中,歡喜道:“這果然是個好地方。”
另一人的聲音緊接著:“山中人兮芳杜若,若若,你比這滿山的花都要讓我歡喜。”這鬼魅一般誘惑的聲音,不是蘇言城卻又是哪個?
蘇言城將我擁入懷中,繼續誘惑道:“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未待他說出下句,我輕笑了下,便接道:“執子之手,將子拽走。”
“啊哈?什么將子拽走,是與子偕老啊,若若,虧你想的出來!”蘇言城寵溺的刮了刮我的鼻梁。
“嘻嘻嘻……”我一笑而過,這可真不是我想出來的,卻又不能告訴他,這是幾千年后或是另一個時空里的說法。
蘇言城拉著我的手在紫色的花海中漫步云端,如同那一刻天地之間永遠都看不到凋謝,我們可以那樣一直永遠的走下去。
沒想到這條路我們卻只走了兩年,便走到了盡頭,我再也沒有去過那片花海。
當我無數次聽說蘇言城在花樓里拈花惹草左擁右抱時,因為他每晚必會回府,而且身上也沒有別的胭脂水粉味,我曾經無數次的選擇相信他。
到現在我也搞不明白我為什么會那么相信他,抑或是我根本不想從他給我編織的美夢中醒過來也說不清。
而這個美夢終究被活生生的現實給打破了。我看到那真實的一幕擺在我的面前,沒有選擇淚流滿面。蘇言城就那樣木木的看著我,一動不動,我面無表情的決絕離去。
如今,這又算什么,我以為他前幾日來請我回府,不過是意思意思,全全我爹爹的面子,畢竟我爹爹乃是當朝左相,又是他蘇言城對不起我在先。
我既曉得所謂愛情中傷心總是難免的,早已將自己置于愛情之門外,對于蘇言城,只當做貪戀他溫暖的懷抱和無微不至的關心罷了。
他既將我從那溫暖的夢中揪了出來,又何必這樣教小果果在我面前時不時的提點回憶,這般糾糾纏纏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