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歡一聲驚呼,“小姐!”隨后又奪去苧蘿手里端著的水盆,盆里也沒多少水,只是擔心苧蘿磕著碰著,不小心傷著苧蘿肚里的孩子。
苧蘿嘴角苦苦笑著,孩子?她并不打算要孩子,她怎么會要這個孩子,沒有愛只有恨生下來的孩子只會讓他沒有父母疼愛的環境中成長,她不會讓他受這樣的苦。
“是呀,小姐。怎么還站在那兒?”春梅走過去扶苧蘿坐下。
“我不要這個孩子!”
苧蘿的話如平地驚雷,讓小歡和春梅十分惶恐,如今顏府里只剩苧蘿一人,此次有了身孕是個好消息。小歡雖然不喜歡拓跋胤寒,可是如今他卻是她家小姐唯一的依仗,只有母憑子貴得到王爺的寵愛,她家小姐才會有好日子,否則她們只有受人欺負,她不要緊,但她卻不能讓小姐一輩子受欺負。“小姐!這是王府的世子,您不能不要!”
她苦苦笑著,沒有說話,她也是想留下這個孩子她不是孤單一人,顏府滿門抄斬,獨留她一人,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在不幸福的家庭里長大,這也是苧蘿在21世紀時不愿隨意交男朋友的原因,在愛情的世界里,或許是殘酷的,半真半假的謊言原以為能欺騙得了人,唯獨欺騙不了的是自己,許多人在選擇愛自己的人還是自己愛的人時,往往會選擇愛自己的,那么自己不必付出很多而太辛苦,在于這個選項中,苧蘿堅持寧缺毋濫,在愛情的定義里,她是想彼此都相愛,而不是半真半假地自欺欺人,幸福才能延續。況且她與拓跋胤寒之間糾纏太復雜,她對拓跋胤寒不守信用眼真真看著顏府滿門抄斬的恨、拓跋胤寒又對于她的恨,一切都在她心里都有決定。
也許就像傳說里一樣湊巧,這夜空氣沉悶讓人窒息,也會適時地有了這樣一場大雨,苧蘿不想告訴任何人,一人悄悄跑去后花園里站著淋雨,希望一場雨能將孩子流掉,不能怪她狠心,只是不得已,她一人站在雨中,她在不停地懺悔,懺悔她現在所做的,她希望有下一世她會去彌補這個孩子,她沒有做過惡,可是此時她卻在扼殺一個生命,她如何能心安?
一連的大雨潑在苧蘿身上,如果是一個正常人站在雨中淋雨四五個小時想必也會生病又何況一個孕婦呢!說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也模糊了視線,身子也越來越重,跪倒在石子路上,不遠處傳來尋找聲。
“小姐!”
“小姐!”
待她們看清苧蘿模糊的身影,將傘忙打在苧蘿頭上擋雨,“小姐,怎能不顧肚里的孩子呢?”
想要拽起苧蘿,可苧蘿倔強跪在雨里,苧蘿又想到顏煦陽他們,斷斷續續說著:“對不起······,爹爹、大哥······,孩子······”
這下終于知道苧蘿在顧忌什么了,拽不了苧蘿,心里急得哭了,“小姐,老爺和公子他們都去了,可現在許是祈愿肚里的小世子陪著您,我們知道您的苦,但您得為肚里小世子想想,稚子無辜,您也不能這么狠心!”
雖然苧蘿與顏崇他們相處不久,從苧蘿心里早已融入他們的家庭里,他們就如同現代她的父母一般,發生了這樣的事,她哪里能心安無事,痛楚也疼進心里。稚子無辜,肚里的孩子是唯一與她有血緣關系的人,她不該牽連無辜的孩子,而在她昏迷的前一刻,說道:“孩子······”
“小姐!”
苧蘿悠悠轉醒,手不自覺撫上小腹,問著眼前的人:“孩子、孩子呢?”
白無痕無奈搖搖頭,才一天的時間就變成這副模樣,苧蘿怎么叫人不省心!這么糟蹋自己,跑到雨中淋雨墮胎,天下有哪個女子會在得知懷孕后立馬想要墮胎?他不知該說些什么了,好在兩個丫鬟跑來找他,“孩子?你若想墮胎何必那么麻煩,找我要一副墮胎藥便行,斬草除根!”
聽出白無痕的嘲諷,苧蘿也不在意,因為她知道白無痕是在氣憤她的做法,“孩子,孩子還在嗎?”
“你還在意你的孩子?孩子已經三個多月禁不起你折騰!”
苧蘿拿不準白無痕的話,此刻她后悔了,不該自私做決定,顫抖問道:“孩子是不是沒了?”
見苧蘿快要哭了,白無痕沒好氣說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他實在不明白明明舍不得孩子,卻又狠心想要流去孩子。
白無痕的責問讓苧蘿無言以對,“我、我······”
“孩子還安安穩穩在肚里睡大覺!可為何你不要孩子?”
聞言,苧蘿欣喜看著,在聽見白無痕問題,苦澀涌上心頭,反問:“兩個不相愛的人孕育著的孩子無法感受到愛。”她還想說這一句,只是留在嘴里,還有孩子卻沒有得到自己父親的承認。
白無痕見苧蘿這樣,似有深意地說:“你怎知不相愛?”不相愛的兩人無法給予孩子愛是能深刻理解的,就像自古帝王之愛難得,后宮佳麗三千誰又得到那深不可測的帝王愛呢?帝王膝下皇子眾多,誰又能得一份父愛?就像拓跋胤寒,他的兄弟。
小歡端著藥碗進來,痛心地道:“都怪小歡沒照顧好小姐!我怎么對得起老······”
她本想說怎么對得起老爺和公子,又怕勾起苧蘿傷心才趕緊停住了嘴。
“給我趕緊把藥喝了,下次再給我添這些麻煩,我可不會善心大發了!”
小歡抹著眼淚說道:“謝謝白公子!······”
“好了,把藥喝了就好好休息,肚里的小子可禁不起折騰了!”白無痕截住了小歡的話,今日來了兩回,還都是給同一個人看小病,他何時也會看平時不屑看的小病了,在他看來沒有挑戰的病狀他不會輕易給人看,卻給苧蘿看了,他明明是個神醫!但卻像一般的小大夫給苧蘿瞧病,憋屈!
白無痕瞪眼的樣子苧蘿覺得像顏朔風,那個給人壞壞感覺的二哥,那個一副痞痞事不關己的二哥,······,原本以為可以救他們,她卻無能為力,有些事不得不承認,是自己欺騙了自己,胸中的痛楚只有自己能感覺,她不能放棄孩子,她不能殘忍抉擇一個無辜生命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