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可見，那根本不是夢，明明就是現實。

歐青檸躺在床上，目光渙散的盯著屋頂，眼淚就那樣流在她的枕頭上，一滴，一滴???

“小姐，你怎么了，你說句話啊。”碧心被歐青檸的樣子嚇壞了，看著歐青檸流淚，碧心也情不自禁的跟著歐青檸一起流淚。

歐青檸閉上眼睛，她感到好絕望，就像自己身處在一汪深不見底的冰冷湖水里，慢慢的慢慢的往下沉，沉、沉???

聽到碧心嚶嚶的哭泣，歐青檸開口說道：“碧心，在梳妝臺下的第三個抽屜里，有一些銀子，你拿出來。”

碧心按照歐青檸的指示去做，拉開第三個抽屜，里面有一些散碎銀子和一張銀票，這些都是歐青檸掙來的。

“小姐。”碧心哽咽的說道，“銀子拿來了，您要干什么，您吩咐我去辦。”

“沒有什么事情要辦了。”歐青檸的幽幽的說道，就像午夜漂浮的幽靈一般，虛弱而又傷情，“這些銀子你拿著，去霍媽媽那兒把自己的賣身契贖回來。”

“小姐，你說什么，贖回賣身契，這些可都是你的錢啊，我贖回賣身契以后，小姐你怎么辦？”碧心伏在歐青檸床頭，看著歐青檸像丟了魂魄一樣。

歐青檸柔聲說道：“我以后自有我的打算，你不用為我擔心，等你自由了，就帶著剩下的銀兩回家吧，你父母親人都還在等著你回家團圓呢，乖，去吧。”

“不，小姐，就算是贖身，也應該是贖回您的賣身契，竿子哥哥還等著您出去，回家和他兄妹團圓啊。”

歐青檸一聽到竿子，就發怒了，她從床上坐起來，紅著眼睛對碧心喊道：“不要再跟我提竿子，不要再跟我提什么兄妹團圓，不要在跟我提什么贖身，讓你去，就去啊，磨蹭什么，去啊，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小姐，小姐。”碧心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小姐，你不要發怒，我這就去，我這就去，你不要生氣啊。”

“走啊。”歐青檸大喊。

碧心走吧，家里人還在等著你，你不要再陪我了，我的心好冷，我的心好疼，你在我身邊，我可能會傷害你，你走了，我就能安靜下來。

碧心拿著歐青檸給她的那些錢，對著歐青檸鄭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小姐的恩情，碧心這輩子都會忘，此恩今生若不能報答，來生，碧心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小姐的恩情。

三拜過后，碧心一步三回頭的看著歐青檸，待到碧心離開的以后，歐青檸‘咚’的一聲重重的躺了下去。

門再次被打開，歐青檸頭也沒抬，“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來了，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嗎？”

來者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來到歐青檸的床頭。

“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我也體驗過，所以，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很痛，紅顏雪，不要忍著，想哭就哭出來吧。”是雪兒的聲音。

“雪兒，我知道，哭是沒用的，一切都不可挽回。”

不可挽回，周毅的離開不可挽回，曳琴搶走了周毅不可挽回，竿子的離開不可挽回，這一切都是不可挽回。

雪兒沒有再說下去，歐青檸突然爬起來，伏在雪兒的肩膀上痛哭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