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他就想起她頸上的這條白白的蛇形吊墜是在珠寶柜臺買平安扣的時候看見的。那時候售貨員小姐在給平安扣配掛繩，他隨意地瀏覽著櫥窗里的東西，恰巧看見這枚吊墜，它是在屬相吊墜里唯一一枚立體雕刻的，而且有一種說不清的特別之處。他想何韌跟清雪都是屬蛇的呢，這個若是一對兒的，倒可以買下來留著，送給他們做結婚禮物。是了，她，沈舒冉，十之八/九也是屬蛇的。

售貨員看何摧凝著這件吊墜半晌不語，便沒有打擾他。雖然不是價值不菲的東西，可是也算得上貴重，慎重考慮是應該的。反正這么早也沒有什么顧客，她樂得陪這位先生多聊聊，多看看。這條小蛇其實是昨天下午剛剛到店里的，也有顧客看著它特別拿出來欣賞過，多是因為價格沒能帶走它。有一位女士看了蛇下顎的那塊糖皮，搖著頭說遺憾，可惜了好好的一件東西卻有個瑕疵。

何摧思量半天，嘆了口氣，問售貨員：“這個有一對兒嗎？”

“通常成對兒的東西都是一塊料做出來的，若是當初沒有做出一對兒來，就說明這個是獨一無二的了。除非您另外定制一對兒?！?/p>

似是下了什么決心，何摧說：“那我就要這一枚好了?！?/p>

售貨員歡天喜地，說：“先生您昨天在這里買過一枚平安扣的，所以今天給您一個會員折扣好了，九六折，另外送您一串翡翠蘋果的車掛?！?/p>

何摧交了款，目視著售貨員把吊墜和仔細地裝好。然后把那串贈品展示給他，說：“您看這串翡翠小蘋果車掛的成色也很不錯的，蘋果又取平安之意?！笔圬泦T把兩樣東西放進精致的購物袋里，熱情地雙手遞給他，說先“生您買的這兩枚吊墜如果需要換掛繩的話盡管拿過來，憑借鑒定證書我們將免費為您更換?！焙未菡f了聲“謝謝”，提著購物袋走出商場，一拐彎，去永和大王吃早餐。

不用著急上班的早上太過愜意，何摧吃完飯看了下時間，發現事情和他想的還是有些出入。這個時間竟然沒有人找他談任何事情呢？不過想想那個逞能、強撐的袁烈，這倒也是該在意料之中的。

剛進辦公室，于副總便跟了過來，問他：“何，你看了今天的行業通告嗎？

何摧等待電腦開機，說：“我這不是剛來嗎。通報什么內容了？”

“保密局那邊說發現了新型病毒?？墒俏覀儾]有截獲有關新型病毒的任何信息。剛剛聽說其他幾個知名安全產品廠商已經派人去做病毒樣本分析了?！?/p>

“其他？那我們公司派誰去了？”

“問題就在這兒呢。早上袁總見你沒來，便讓石磊、商少君去那邊了。剛剛他們倆打電話回來，說保密局根本不讓我們公司的人進去，所有可以進入保密局的安全廠商必須是經保密局通知邀請名單內的，而且代表必須由廠方提前報備名單、詳細信息的個人信息、持廠方介紹信才能進入。我們公司根本沒有在被邀請名單內！”

“這事兒袁總知道嗎？”

“剛剛已經跟他通氣了，不過他什么都沒說，只是說讓他們倆在保密局附近就著，先不要回來?！?/p>

“哦，那就在那兒呆著吧?！?/p>

于副總感到奇怪，這么云淡風輕？好歹安網也是安全廠商里的老大，也是官測第一的產品，如今都不在被邀請之列，公司拿大，不配合，公司實力不夠等等傳聞都會出現的。而且不能獲得新型病毒信息，那么產品怎么對用戶的電腦、網絡安全做應對呢？

“何，保密局得罪不起的，如果我們的能力和產品得不到官方認可，以后豈不是處處掣肘？”

何摧手里捏著筆，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片刻，他說：“這個我也無能為力。你以為上次那個匿名郵件的事情不會在業界傳開嗎？一個連自己的秘密都不能保守，還要牽連上峰的公司，你覺得保密局能給我們多大的信任呢？”

這下于副總明白了。原來這些日子的平靜都是表面的，更大的風暴其實在醞釀之中呢，這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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