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說什么,她便接著說:“你女朋友應該送你一個有兩個透明卡袋的錢包,一個放你跟何韌的合影,一個放她自己的照片。”
“沈舒冉。”
沈舒冉被他連名帶姓叫得一愣,看向他,不自覺地“嗯?”了一聲。
“我沒有女朋友。”
沈舒冉的腦袋里像炸響了鞭炮,噼里啪啦。她想問:“你怎么沒女朋友呢?何韌說喬姐姐以后就是他的大嫂了。”她自動地把“沒準”兩個字給過濾掉。甚至沈舒冉覺得,這會兒他抱著一個孩子,叫他Daddy,叫自己Aunty都不意外,唯獨他說他沒有女朋友她才意外到耳鳴。
她抬起雙手,用手掌扣住耳朵,使勁摁住,讓嗡嗡聲消失。
服務員進來結了帳,何摧好錢包,伸過手來拉下沈舒冉的手,關心地問她:“你怎么了?”她的手冰涼,她看著他的表情亦如上午她說產生幻覺的時候。何摧把她的手放在手心溫暖著,一時間舍不得放開。夢境中的手是暖的,可是今天她的手總是涼的,他情不自禁地握緊。毫無防備地,心底有什么被沖垮了,一片泛濫地堵在心口,連呼吸也沉了起來。他想把她拉近自己,再近一點兒,只是桌子橫在他們中間,讓他無能為力。
“你怎么了?”他又追問一句。
沈舒冉慢慢地恢復清明,視線緩緩地移到被他握著的那雙手上。如果……如果他沒逗我,他真的沒有女朋友,那這雙手這樣被他握著,我這樣貪戀他掌心的溫暖,是不是就不用產生那么濃的罪惡感?是不是就有可能、有資格、有一天對他說“喜歡”那兩個字?一想到這兩個字,她便紅了臉,不好意思地瑟縮了一下,說:“沒事。”
何摧及時放了手,中午牽她手的教訓還在呢。
沈舒冉把手放到桌下的膝上,雙手絞在一起,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如常一些。她說:“送你去火車站吧。”
何摧說:“不,先送你去同學那兒。是在市里嗎?這樣去火車站的時間還合適。”
沈舒冉想了想,說:“那就麻煩你。同學家離這兒不遠,走一段就到了。”
兩個人同時站了起來,穿上衣服。何摧掀了簾子,沈舒冉先出去,往剛剛陸英煒那邊看了一眼,他恰巧不在座位上。何摧隨她走了出來。
外面的空氣冷了許多,天都黑透了,路燈被漲勢茂密的街邊樹擋住了大半,因此路上暗得很。車寥寥,行人稀少。沈舒冉打了個機靈,轉過去問何摧:“你冷不冷?”
“不冷。你是不是很關心你弟弟——叫什么名字?”
“沈翛然。‘如今世亂獨翛然,天外鴻飛招不得’的意思。我是很關心他啊,他同學都非常羨慕他,說他姐姐又漂亮,又有氣質,對他又那么好。”
何摧看著她提起弟弟自豪開心、順便把自己夸獎一番的得意樣兒,說了句:“是不錯。”他們倆的影子都淺淺的,忽前忽后。這會兒他們都想到一樣的事情,就是他們都將形單影只了。
“那你想沒想要個哥哥,也那么關心你?”
沈舒冉的心一緊,她的手在衣兜里,把里襯狠狠地揪著。好一會兒才艱難地說:“沒有。”有那么多舅舅寵著我,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個哥哥,是你更不行。
“姐姐呢?”
“要我穿姐姐的舊衣服,被她當娃娃折騰嗎?我最不想要的就是姐姐了。”
何摧笑了,這姑娘是該多不希望有姐姐呢,單這么一說都語氣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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