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沈舒冉從何摧均勻的呼吸聲中知道他睡著了。看了看時間,可以休息半個小時。把她按摩時揉亂的頭發輕輕地整理好,他的發絲又粗又硬,按說這人應該脾氣不怎么樣的。她悄悄地走到會議室外面,找到夏小姐對她說:“何總需要休息一會兒,三點二十之前請不要打擾他。”
何摧靠著椅背,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上,頭微微偏著,胸膛緩緩起伏。沈舒冉抖開自己的羽絨服,輕輕地蓋在他身上。許是睡得并不實,他精準地抓住沈舒冉的手,然后又滑落在椅子的扶手上。沈舒冉任他握著,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得離他更近一些,枕著另一只胳膊趴在桌子上。終于可以毫無顧忌地,好好看看他。
三年零四個月,距離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剛剛大學畢業,意氣風發,而自己則馬上要踏入大學校園。那天何韌請一幫同學去家里玩兒,門鈴響的時候何韌支使離門最近的她去開門,那是她第一眼見到何摧,他跟一個很漂亮的女生站在門口。看他的外表就知道是何韌的哥哥,他們倆長得很像,只不過他比弟弟更沉穩。他說:“謝謝你。歡迎你來我們家玩兒。”然后他和大家打了招呼,何韌介紹說:“這是我哥,何摧,何堅不摧的意思。這個漂亮女生是喬姐姐。”后來他和那個女生去了他的房間,何韌悄悄地說:“那個漂亮姐姐沒準以后就是我大嫂了。”又過了一會兒,他拉著行李箱送喬姐姐出門,再后來一個人回來和他們一起吃了頓晚飯。其實那時候她就坐在他旁邊。
所以他不知道,他扶著醉醺醺的武兵站在她面前,一丁點兒也沒有認出她來,一丁點兒似曾相識的感覺也沒有的時候,她是很失望的。可是現在更失望的是,他們終于有了再次的相遇,有了莫名的交集,卻會再次分離。她強忍著不眨眼睛,如果讓這汪淚水落下來,她就完蛋了。悄悄地握住手心里何摧的拇指,他那么好,可她能抓住的只有這么多。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她已經聽見會議室門口的說話聲,大概來開會的人已經在門口等了。沈舒冉輕輕把手抽出來,搖了搖他的胳膊,說:“何摧,醒醒啦。”
何摧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笑瞇瞇的沈舒冉。“我睡了多久?”他的聲音低啞。
“沒多會兒。他們應該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你醒醒神兒,我開門讓他們進來。”沈舒冉瞧著他小憩了一會兒臉色好多了。
何摧把身上蓋著的羽絨服拿起來,沈舒冉接過來幾下折好又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溫暖和屬于她的清香一下子消失了。他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說:“讓他們進來吧。”
何摧看著沈舒冉的背影。其實,她握住他的手指時,他是醒了的。他很想睜開眼睛看看這時候的她,可是身體上的溫暖清香,手指的溫暖輕柔似乎渙散了他的意志力,下一刻他就又睡過去了。剛才她的羽絨服收起來的時候,那縷清香讓他十分留戀。不是香水的那樣的濃香、烈香,也不是殘留的膩香。很淡,似有若無——對,是她指尖的茉莉香。
沈舒冉開了門,外面的人先是一愣,誰也沒想到這會議室里會出來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隨后有人問:“何總休息好了?”
沈舒冉點了點頭,說:“讓你們久等了,很抱歉。請進。”她用目光尋到夏小姐,“夏小姐,麻煩你給何總倒一杯溫水進來。”
何摧站在會議桌旁跟大家一一招呼寒暄,看著她像模像樣地履行職責,還挺有職業范兒的,便會心一笑。沈舒冉恰此時看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然后出了會議室。何摧也不曉得她要干嘛,不過看見她拉住一位女同事問話,然后比劃方向的樣子,他想起來她剛剛的手勢不是OK,是WC。她還真是跟何韌師出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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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寫完下一節他倆是不是又要凄凄別離了?
可是,我用特別小的聲音悄悄說:他倆要相聚也沒那么難啊,收藏到整百都會萬字更的,讀者你們不給翛然機會,也不給舒冉跟何摧機會嘛!
讀者怒言:你打劫收藏嗎?
翛然哭著說:你們不知道嗎,我這么暖情慢熱的故事大小編都不稀罕的,我只有獨闖紅袖啊!
沈舒冉跟何摧不耐煩地說:討厭啦,翛然,你總是在文后嚶嚶嚶嚶個沒完,很破壞正文氣氛!
翛然:討厭,下一節不給你倆吃大餐,在會議室吃盒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