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何摧打電話到沈舒冉寢室,接聽電話的女生一聽說找沈舒冉,就說:“陸英煒,你這是不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她剛下去了,你樓下多等一會兒就能遇見她。”
何摧聽得一頭霧水,又重復一遍“我找沈舒冉。”
“她還沒下去嗎?沒準遇上誰半路說話呢。”
這回何摧反應過來了,原來那邊說的是沈舒冉和陸英煒。陸英煒,他想了想,有了印象。可是舒冉和陸英煒這算怎么回事兒?他心煩意亂地想了半天,覺得也許有誤會。
傍晚,何摧在外面吃了飯回到家里,打開電視,轉(zhuǎn)了半天的頻道也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這一下午,沈舒冉和陸英煒都在他腦海里閃個不停。“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難道這幾日舒冉都和在一起?何摧把遙控器摔在沙發(fā)上,到冰箱拿了瓶水,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
他想了半天,決定給沈舒冉打個電話。
可是沒想到,接電話的人說午睡的時候沈舒冉接了個電話,然后匆匆忙忙跑了趟院辦,回來之后說了聲“家里有事,回去一趟。”
何摧想了想,或許這會兒她已經(jīng)到家了,于是又找到她家里的電話打過去。沒想到,她家里電話竟然停機!找不到她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何摧卻忐忑不安得很。他想要一個解釋,沒想到這回連人都找不到了。
事實上,過了幾天,何摧仍然沒有接到沈舒冉的電話。他打?qū)嬍译娫捳宜矣讶匀徽f“沈舒冉?jīng)]回學校。”她家里的電話一直都在停機。難道她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還是她出了什么事情?這段日子何摧怎么也沉不住氣。
有一日,他突然想起武兵。武兵與沈舒冉的關(guān)系不錯,或許他會有沈舒冉的消息。他找何韌要了武兵的電話,何韌問他找武兵有什么事,何摧說以后再說。
武兵接到何摧的電話,覺得很奇怪,何摧先是問了他畢業(yè)的事情,然后直接問他:“你最近一次見沈舒冉是什么時候?”
武兵想了想,說:“最近見她大概一個多星期左右,校辦見著的。”
“她跟你說什么了嗎?”
“說什么?何大哥,她出什么事了?”武兵覺得何摧的問話非常不尋常,直覺是沈舒冉大概是出了什么事了。
“應該沒什么事。只是最近沒找到她,想問一問你,看看她可能會有什么事。”
“哦。她匆匆忙忙的去校辦蓋章,我問了一句,說是為了進京指標。”
何摧瞇了下眼,嘆了口氣,用手搓了搓臉,說:“知道了,謝謝你。你要是近期在學校看見她,讓她給我回電話。”
何摧放下電話,一個星期左右,弄到了進京指標。所以說上次來BJ,她說有了目標,實際上是指這個。可是,她對自己仍舊守口如瓶?更別說自己一直強調(diào)的“商量”。
這幾日何摧臉色都不好看,在公司里偶爾按捺不住也會對下屬發(fā)脾氣。他還從沒這樣過。聯(lián)想著這幾天喬雪琪去了深圳不在公司,同事們猜想崔頭兒這狀態(tài),許是和她有關(guān)。從上周開始,看著喬雪琪跟何摧又近了點兒,有時候喬雪琪中午會過來找何摧吃飯,有時候會在公司等何摧一起下班。雖然何摧否認過會和喬雪琪往情侶方向發(fā)展,但是這么優(yōu)秀的兩個人,工作生活都那么接近,難保日久生情,又何況這日子實在也是太久了。不然,這公事上順風順水的,也不該啊。
與武兵通話第二日,何摧接到了BJ一個生物公司的電話,說請他通知沈舒冉周五到公司面試。何摧想:或許沈舒冉并不需要這份面試機會了,也或許她從始至終都不需要他為她的工作操什么心。
思忖再三,他致電何韌,說:“幫我去找一下沈舒冉,BJ有她的面試通知。”
何韌沉默了一會兒,說:“哥,你是單純?yōu)樗ぷ鲙兔Γ€是因為別的?”
“不單純是為工作。何韌,我跟沈舒冉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是男女朋友。”
何韌“啊哦”叫了一聲,說:“不可思議!”然后扔下電話喊:“媽,我哥是沈舒冉的女朋友!不是,我哥說沈舒冉是他女朋友,我同學沈舒冉!”
何摧揉了揉眉心。母親自打知道他跟沈舒冉在處朋友,再沒有打電話進一步詢問過什么,平靜得不可思議。也因為這丫頭沒輕了折騰他,他也忘了給母親一個交代。這會兒,也正好是把話說開的時候。
“喂,何摧嗎?”
“是我。”
“你聽見何韌鬼嚎了?”
“聽見了。媽,關(guān)于沈舒冉的事情,我想過幾天再跟您說。現(xiàn)在還不是說的好時機。”
“你找不到沈舒冉了是嗎?”
“是。BJ有她的一個面試通知,我讓何韌幫我找一找。”
“我前天看見她了……在她姥爺?shù)脑岫Y上。”
何摧心里一沉,原來跟她失去聯(lián)絡,是因為家里出事了。“她還好嗎?”
“哭得淚人一樣,憔悴得很,看上去不太好。何摧,你不問我為什么會出席她姥爺?shù)脑岫Y嗎?”
何摧這才注意到這條被他忽略到的信息。“為什么?”
“何摧,她一定沒跟你說過她是高祥的外孫女。”
“高祥?”
“是,省委的高祥。而她姓沈,你知道她是誰的女兒了吧?所以你跟她交往,我雖然感到意外,但是不需要你跟我交代太多,因為我比你知道得還多。你也別怪她對你隱瞞,多少我還是了解他們家一點兒的,家風嚴謹,高祥的三個兒子兩個女婿都十分低調(diào),老沈更是。因此舒冉不張揚的個性我很滿意。我們這樣的家庭,最怕兒女仗著家里有些權(quán)勢就飛揚跋扈。那日,她后來親自找我,說了點兒你們的事情,說很抱歉對我有所隱瞞,因為她起初并沒有把握家里會同意她出省,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不管不顧地單為了你只身去BJ。何摧,她沒有安全感,歸根結(jié)底要怪你。她見到雪琪了是不是?”
“是。”
“她問我是不是很喜歡喬雪琪。”
“媽……”
“我說我很喜歡。”
“媽,你這么說不合適。”
“你別指責我這么做是不是合適。你知道她說什么?她說‘阿姨,你可不可以試著也喜歡我?’。”
何摧心里一個震撼又一個震撼,很多信息他都消化不過來,唯獨這一句,他似乎驚醒一般,從無盡的埋怨和猜忌中清醒過來。
“何摧,說實話,從門當戶對的角度講,她跟你合適。即便沒有這一層我也喜歡她。我告訴你老沈的電話,要怎么做,我想你更清楚。處理好你跟喬雪琪的關(guān)系,不然,你就別招惹人家。日后沈舒冉受到傷害,我跟你爸爸怎么跟老沈交代?”
何摧把手機放在身邊,雙手插進頭發(fā),垂頭理這一團亂麻。高祥的外孫女,沈宏昌的女兒,被低調(diào)保護得很好的、外人不詳?shù)哪莻€女孩兒原來是沈舒冉。原以為他的沈舒冉是一塊璞玉,沒想到還真的是塊寶。很久很久之后,他嘆了口氣,第一次慶幸自己不是隨隨便便人家的一個愣頭小子,不然這會兒,糾結(jié)混亂的會是他自己。
喝了一杯冰水,他在手機上輸入了母親跟他說的那個沈宏昌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半天按了呼叫鍵,比第一次上談判桌還緊張。
電話接通,那邊簡單地說了句“你好”,何摧說:“叔叔您好,我叫何摧,很冒昧地打您的電話。能不能找一下舒冉?”
沈宏昌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想了想,試探地問:“何勁強的大兒子?
“是的,叔叔。”
“那你找沈舒冉有什么事?”前幾日岳父的葬禮之后,他看見何勁強的夫人跟舒冉仿佛很熟悉的樣子在聊天,以為是因為舒冉的同學何韌的關(guān)系。后來何勁強特意打了聲招呼,說:“你女兒今年也畢業(yè)了,如果去BJ的話,讓我大兒子何摧幫她張羅打點,別客氣。年輕人在外面理應互相照顧,何況他還年長一些。”當時以為只是客套的一句話,沒想到今天何摧就找上他女兒。他對何摧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前些日子沈舒冉在BJ參加招聘會,現(xiàn)在有一家生物公司通知她參加本周五的面試。大概是找不到她,所以聯(lián)絡了我。叔叔,舒冉現(xiàn)在方便接電話嗎?”
沈宏昌沉吟了一下,說:“她現(xiàn)在不在,等她回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吧。她知道你的電話號碼嗎?”
何摧雖然有些失望不能馬上和沈舒冉通電話,但好在找到她了。
“我的電話她知道。叔叔,您家里的電話方便告訴我嗎?”
“我們這兩天剛搬家,電話明早接通。”沈宏昌覺得自己的直覺沒有錯,這個何摧他家女兒是早就認識的,招聘會的電話能打給他,那這兩個孩子私底下就不是一般的熟悉。
何摧只好道了再見,守著電話等失蹤多日的沈舒冉和他聯(lián)絡。湘湘當初要走的那幾日,他都沒覺得如此忐忑和失落過。
沈舒冉回到家,沈宏昌說:“何摧打電話找你。”
沈舒冉驚訝地問:“打哪個電話?”
“我的手機。”
沈舒冉的心咚咚跳起來。這幾天她都沒有給何摧打電話,他一定著急了。而爸爸的手機號碼,也只能是梁阿姨告訴他的了。他一定生氣了,而且很生氣。雖然沒有見過他發(fā)脾氣的樣子,但是直覺地,沈舒冉覺得會很駭人。她強按著不安,淡淡地說了句:“哦,我知道了。手機給我用一下?”
沈宏昌拿著手機,在手里轉(zhuǎn)了又轉(zhuǎn),說:“沒什么要跟我說的?”
沈舒冉強自鎮(zhèn)定地笑了笑,說:“暫時沒有。”
沈宏昌把電話遞給她,說:“長話短說,話費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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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
好像還有不多上卷就該結(jié)文了。下卷不會馬上就寫,但是也不會拖太久,最遲9月初開始發(fā)表下卷。如果感興趣,可以收藏本文,也可以加入QQ172293283靜候相關(guān)通知。敲門磚是本文人物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