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舒服,好溫暖,我忍不住蹭了又蹭,然后才懶洋洋慢悠悠睜開眼,好久沒睡得這樣安心了呢!揉揉惺忪睡眼,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呃...突然僵住了...清晨的陽光透過密密蔥木,斑駁的光影投在墨俊美的臉龐,他彎起肘臂,以拳支首,側躺在我身邊,另一只手則環著我的腰,朝我疏朗一笑:“早!”耳中是清脆鳥鳴,鼻中是夾雜著花草清香的泥土氣息,眼前...滿滿的全是他,“早!”我這樣答他。
他將獸皮鋪在金浪的背上,然后挑眉看著我,“雪兒,去北國吧!”
“嗯?”我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是哪個小丫頭纏著我說什么,生在北國,又是花又是雪的,怎么?不想去就算了!”
“我可以去嗎?我可以嗎?”我不敢相信,在十三歲那年,爹娘本來說要帶我去的,而此刻前,我也以為,北國與我今生無緣,我那兩份與北國有關的念想也只能是念想了,可是這個替我擋了蛇毒,給懷抱讓我盡情發泄,讓驍勇的金狼給我取暖的男人,小時候被我死纏著的男人,他說他要帶我去。
“你可以,你當然可以!誰讓你兵部血刃,已經把我吃得死死的。”
“墨,你真好!真好!”我無可抑制地撲進他的懷里,又磨又蹭。人的欲望是無限的,有人要揮霍不盡的錢財,有人要至高無上的權利,有人什么都要,而我,在你給了我這么多好后,不但不滿足,我還想要更多,要你所有的好。突然我被自己這可怕的想法嚇了一跳,不是這個想法本身可怕,而是我想到了一個事實——他還有很多個妻子,而且他從未說過愛我?
“你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是寒氣沒有去盡嗎?”他捧著我的臉,眼里寫滿擔憂。
我只能順他的話掩飾過去地說:“天生的體寒之癥哪里能去盡啊!我無礙。”
“我有點后悔了...”他蹙著眉,一副還得再斟酌斟酌的樣子,我急得直跳腳,“大丈夫一諾千金,你不許反悔,而且我身子好著呢!”還特地配合著挺挺小身板,而他卻故意一語雙關道:“不錯,‘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未來如何,我預見不了,但此時此刻我知道墨對我好,而我也想對他好,即便將來傷痕累累,我心無悔。
他抱著我一躍而起,穩穩落在金狼的背上,他從腰間抽出一根奇怪的繩子,向前一抖,金狼準確地咬住繩子的一端,這便是韁繩了,我覺得挺有趣,原來他就是這樣駕御金狼的啊!他孩子氣地說:“美麗的主人,讓您最衷心的仆人帶您去北國吧!”我也故意作貴婦般的姿態,“給你這個榮幸”,然后二人撐不住都放肆地笑了,金狼一聲低吼,帶著我們躥了出去。
千回百轉的山形,郁郁蔥蔥的的密林,墨駕馭著金狼在這未曾開發的原始山林,騰、挪、轉、移,如履平地,“好刺激,我喜歡”我迎風呼喊,而我們所到之處,飛蟲鳥獸如臨大敵,四處逃竄,也有傻得可以的小動物直直撞過來,而墨則故意戲弄似的,不僅不避讓,偏偏從動物的上方越過去,我哈哈大笑,速度太快,只能喊話:“墨,你很壞哦,欺負弱小”。騰越間,他朗然大笑,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睥睨天下的氣度,“放心,我不會欺負你的”。我并不買賬:“我是那么好欺負的嗎?”......笑傲江湖大概就是這樣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