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我住在藍藏殿已經一個月了,這些日子過得很平靜,葉御奇沒有來挑釁,反倒好吃好喝的供著我。曾經想過報復他,可是當真正撕開別人的心,將一切卑微暴露在陽光下,我并沒有報復的快感,罷了罷了!
唯一讓我覺得不滿的是,越來越提不起精神,也不知怎么回事。
今天陽光依舊不錯,我和最初照顧我的那兩個侍女巧月,小池一起在亭子里制作風箏。我問:“你們有什么心愿嗎?”巧月向來恬靜,停下動作默默無語。而活潑的小池一邊糊著風箏,一邊不假思索地說:“奴婢想出宮后就嫁人!”巧月和我不由相視一笑,“女兒家家的,真不害臊!”小池不滿地駁斥道:“巧月你別告訴我你不想!”巧月恨恨地“啐”了她一口,“我就不想!”“哼!我才不信呢!”“信不信由你!”......
二人吵得不可分交,我無奈地繼續畫我的風箏。這是墨的瀑布般的黑發,墨玉般的眼睛,又想起墨說過:父皇母后說我眼如墨魚,所以我叫尹墨,你就像他們一樣,叫我墨吧!一幕幕恍如仍在昨日,墨,想你!
突然身后傳來“咳咳!”的聲音,那兩個小丫頭立刻停止了本無休止的爭辯,啊哦彌陀佛,總算安靜了!
“奴婢參見王!”
“退下吧!”兩個小丫頭看了我一眼,我安慰一笑,她們便匆匆退下了。大概是想起了我上次窒息昏迷的事了吧,不過月余的相處,難得她們這樣關心我。
葉御奇表情淡淡的坐在我對面的石凳上,好似他和我間是朋友一般,熟絡地道:“做風箏嗎?”
不知道他又打什么主意,但瞧他今日沒有往日那種虛偽的笑,也覺得順眼些,也淡淡地點點頭:“是!”
“畫得不錯!”他用扇子指著墨的畫像說,“不過,他有這么溫柔嗎?”
真是不鳴則以,一鳴驚人,他竟然會說這樣的話。不過我當然不會嘲諷他,畢竟我還指望他,突發善心,放我走,而不是這樣莫名其妙地軟禁我。于是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要不你也給我畫一張像!”
這次,我算是糊涂了,他沒有宮廷畫師嗎?“你給我畫,我可以考慮放你走。”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不過他的自信是有理由的,沒有比這個條件更吸引我的。我很痛快地說:“好!”伸手就要去取紙張,他用扇子按住我的手背,“想就這樣糊弄我嗎?”我尷尬地抽回手,心想也是!可是...他干嘛竊笑?
“丑女人,就是這兒了!”他一合扇子,悠然地坐在窗前,我心想正事要緊,不再計較他的惡趣味。徑自走到他對面的書桌前,準備起來。
“丑女人!”研磨,專心研磨,我什么也沒聽見,我告訴自己。
“叫你呢,丑女人!”在聽不見,整個皇宮也該聽見了。“什么事?”
“唱首歌!”葉御奇理所當然地命令著。
“不會!”
“那么你也不用再畫了。”他淡淡道。我徹底糊涂了,不明白這個殘酷時像個惡魔,笑起來眼睛冰冷的人到底要看什么,日子太無聊,要找些刺激?可是他到底打什么主意不重要,我只求回到墨身邊。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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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書房外
一個鳳冠霞帔的妙齡女子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緩步而至。她抬眸瞥一眼那個黑臉侍衛,“是何人在此歌唱?也太放肆了!”
“稟晚王妃,奴才不知!”
“那么,是何人在內?”晚王妃臉上已現薄怒。
“奴才只聽命于王!”黑臉侍衛依舊不卑不亢,晚王妃甩袖而去。
昭仁宮
“如何?”晚王妃高居鳳榻,急急詢問地下跪著的女婢。
“稟王妃!御書房里只有王和一個新近入宮的女人叫丑奴,適才唱歌的便是她。”
“砰!”一只茶杯應聲落地,跪著的女婢連呼:“奴婢該死,女婢該死......”
晚妃風情萬種一笑,嬌聲道:“既然該死,那么你就去死吧!哈哈......”女婢慘叫著被拖下去。
立在一旁的中年宮人,走近,低聲道:“奴婢有一計!”晚妃美眸斜視,“說來聽聽!”宮人附耳低語:“狐媚子不是會唱歌嗎?那么......”晚妃的臉上漾開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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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畢畫成。
葉御奇神色不明地打量著畫像,不知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我終于忍不住了:“怎么樣?”他轉過頭來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半晌才道:“我好看還是尹墨好看?”
我深吸一口氣,當然是墨好看,可是該撒謊時,我絕不口軟:“你好看!”才怪!后半句實在心里說的。
他很認真地說:“丑女人,記住,說謊時眼珠不要亂轉。”然后拂袖而去。
我癱坐在椅子上,我一定要盡快脫身,墨現在一定很痛很痛。即便我對葉御奇到底是怎樣的人不關心,但是現在我必須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否則我真的可能此生再見不到墨!所以我必須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