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牧歌帶著瑞錫去了花房。人工的控制使得薰衣草違背自然的規律在一月吐露了芬芳。瑞錫像個孩子一樣對陌生的世界充滿了好奇,不斷地問東問西。
“你喜歡這花?”瑞錫蹲在地上,抬起眼睛詢問地望著一動不動的牧歌,清澈見底的眸子里只有牧歌的身影。
說不上是喜歡,只是被觸動了。記得剛剛聽到那個花匠不經意地說了一句——真是美啊!可惜枯萎的也快!或許,當愛情太過強烈,違背了自然界平衡的規律時,也會像這薰衣草一樣迅速枯萎吧!瑞錫??????不正是這樣嗎?只是因為愛而失去了地位,權利,財富,甚至是尊嚴。
“牧歌?”
“嗯?——奧!挺喜歡!”牧歌歉意一笑,隨意地應答了一句,便繼續和瑞錫在占地頗廣的花房里徜徉。
而瑞錫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問東問西了,只是沉默地伴著牧歌走到花房的盡頭。
午飯,晚飯的時候,瑞錫都一直用一種神秘而快樂的微笑看著牧歌,直到——
牧歌將床頭的燈調成暗光,正準備離開,一只手卻猝不及防地被瑞錫拉住了。不解地望著昏黃光暈下目光晶瑩,神色飛揚嗎,根本沒有一點睡意的男人,不,更像是——大男孩。
“怎么了?”
只瞧見瑞錫慢慢地從被窩里拿出右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攤開掌心——一小節顯然被蹂躪很久的薰衣草靜靜地躺在那兒?”
“嗯?”牧歌更糊涂了。
“明年六月的時候,我帶你去普羅旺斯看薰衣草!”說著,瑞錫鄭重地將那節殘破的薰衣草放進牧歌的掌心——一如他的承諾一樣鄭重,上面還帶著他的溫度。
牧歌心里微微一蕩,眼睛不覺又濕潤了,我怎么越來越愛哭了呢!不著痕跡地偏過頭,輕輕回答了一句:“好啊!”可是你明天就會忘了吧?
關門出去后,齊齊正在走道里,看了一眼牧歌手心里的薰衣草。
“午飯前,哥拿著薰衣草問我這是什么?我告訴他這是薰衣草,在六月的普羅旺斯漫山遍野都是,他又接連問了好幾遍。我想,一定跟你有關吧!否則他不會那么上心。哦,對了,牧姐姐,依依姐在你房里等你!”
“我知道了。你別畫得太晚,早點休息!”
齊齊俏皮地笑說:“知道了,你真像個啰嗦的嫂子”
齊齊離開后,牧歌不覺愣了一會兒。
“小妹!”
“姐!”牧歌在另一張椅子里坐下,“加班到現在啊?”
依依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剛接手公司不久,許多事情還不熟悉,大概年后就好了!”
“那你注意些身體!”
“我知道!”依依點點頭,“你也一樣!”姐妹二人說了一會兒話后,依依就離開了。
溫暖舒適的床上,牧歌久久無法入睡。自己不過隨意多看了兩眼薰衣草,含糊地應了一聲,他就留了心。他又是費了多大的功夫記住那些艱難的名詞,又懷著一種怎樣單純而美好的心等待傾吐的機會。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夢里——在迷霧里追逐趙辰逸,但是他越跑越快,牧歌幾乎跟不上他了,最后他徹底消失了,只留下牧歌孤身在迷霧里胡亂奔走。趙辰逸,你在不出現,我就要永遠迷失在這里,你出來,出來啊??????
驚醒時,已經是一身的冷汗,這一夜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