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的風(fēng)夾著陣陣涼意竄進了屋內(nèi),正好睡在窗前的牧歌受了這涼意,忍不住撅起了唇,眉毛也不由地皺了起來。
怎們回事?幻覺也是這樣生動的嗎?瑞錫忍不住想,這或許是真的,自己醒來第一眼看到的的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那個小時候總跟在自己身后,那個承諾長大后要嫁給自己的可人兒。
瑞錫忍著痛穿上拖鞋,腳步有些虛浮地走向幻覺下的她,即便是幻覺,自己也是那么渴望觸摸。瘋了,瘋了,自己早就為她瘋了!
像是觸碰珍貴而脆弱的傳世珍寶一樣,瑞錫小心翼翼地探出了手,慢慢地,緩緩地,一點有一點,終于——咦?暖暖的細膩的觸感從指間直竄上了心頭,身子微微一震。不是幻覺,她真真實實地存在自己的眼前。瑞錫癡迷地撫上她的眉眼,如果,如果可以一輩子都這樣,多好!他沉醉著,最好的美酒也不會讓他醉成這樣。
陡然間,他抽回了手。趙辰逸——從沒有哪一刻他是這樣地厭惡這個名字,明明是自己先認識了她,可是??????他憑什么占有她的心?
或許是剛剛的觸摸,也或許是生物鐘的作用,牧歌醒了。晶亮而略顯疲憊的眼睛有些茫然地凝望著俯視著自己的瑞錫。
看著她即便一覺醒來卻依舊微紅的眼睛,立刻覺著心疼,她一定守了自己很久了吧!
“累的話就再睡會兒!”
聞著再熟悉不過的溫柔嗓音,牧歌終于完全清醒過來。“瑞錫,你醒了?!”牧歌歡快地從床上騰地坐起來,快樂得不知所措,一拍腦袋,“對了,醫(yī)生,醫(yī)生!”邊喊邊抓緊瑞錫的胳膊。瑞錫忍不住笑道:“我不會跑的!我又不是賊!”牧歌的臉頰騰地像升起了兩簇火燒云,瑞錫瞧著她可愛的模樣,禁不住撫上她的臉頰。牧歌立刻敏感地跳開了,低著頭囁嚅道:“對??????對不起!”
又是這句話!瑞錫訕訕地收回手。好在這時于闕,于太太等都來了,自然又是一陣歡喜,安慰,倒是打破了剛剛的尷尬。
不一會兒,韓其也領(lǐng)著醫(yī)生來了。瑞錫再太眼時,牧歌已經(jīng)悄悄走了。難道就讓她這樣離開自己嗎?
“瑞錫,想什么呢?”于闕拍著兒子的肩道。
“額——沒事兒,您說什么?”
“奧!”于闕也不在意,笑著道:“你韓叔叔,還有韓其這次費了不少心,韓氏最好的醫(yī)生幾乎都來看過你的情況了,改日一定得親自謝謝你韓叔叔!”于太太也道:“可不是嗎?”
韓其笑回道:“叔叔,您太客氣了!”
地下停車場,牧歌正打算驅(qū)車離開,正逢齊齊聞訊從美院請了假趕來醫(yī)院。
“牧姐姐!”齊齊有些躊躇地站在了原地,“那天是我太激動了,你??????生氣了嗎?”
牧歌含笑著走過去,“怎么會?齊齊說的沒錯,的確是我傷了瑞錫!”
“牧姐姐——”
牧歌打斷道:“好了,不提這個。你上去看看你哥哥吧!”
“嗯!”齊齊點點頭,不等牧歌回道車?yán)铮驮诒澈蠛暗溃骸澳两憬悖 ?/p>
“什么?”牧歌回首。
“我聽韓其哥在電話里說,哥哥雖然醒了,可是因為接連受了兩次傷,可能會流下后遺癥——”
“什么后遺癥?”牧歌有些緊張地問。
“是——逐漸失去記憶,而且不能再受什么強烈的刺激。”
午飯時,牧云天來了電話,說明天就回來了,牧依依則去了醫(yī)院。牧歌一個人食不知味地用了午餐后,就開始坐在后花園的秋千上發(fā)呆。盡管自己從不想傷害瑞錫,但無論想還是不想,自己終究還是害了他,毀了他的人生。漸漸失去記憶??????呵??????瑞錫將怎樣承受這個過程啊?驕傲而尊貴的他又將承受怎樣的痛苦?而我??????這個罪魁禍?zhǔn)??????怎么會,怎么會——這樣?牧歌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糾結(jié)地擺動著,似乎這樣就能甩開這一切煩惱。
“小姐!”
牧歌放開自己的頭,晴嫂正心疼而擔(dān)憂地看著她。“我的好小姐,有什么難過的事情和晴嫂說說,好嗎?”
牧歌望著眼前照顧了自己二十余年,無兒無女卻把一切母愛給了自己的人,久久壓抑的淚水即刻潰堤了。“嗚嗚??????晴嫂??????”
晴嫂走上前,,擁住了令自己心疼的孩子,“哭吧,哭吧,把傷心事都哭出來就好了!”
終于,哭累了。胸口逐漸平靜了下來,依偎著溫柔的婦人,一點一滴訴說著滿腹的心傷苦惱。
“我害了瑞錫??????他會逐漸失憶??????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趙辰逸??????我好想他??????可是我又不敢去想他,每想一次心就沉重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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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午后,暖暖的陽光下,一個女孩偎著一個慈祥的婦人,訴說著心中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