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混帳東西,在家怎么給你說的,讓你不要惹事,再說他也是你的長輩,你怎么能這么不懂事?”林天回到家中,父親劈頭蓋臉一陣痛罵。
林天斜著眼撇了撇父親一眼,倔強的說道:“有他那樣的長輩嗎?他還算是個人嗎?”
“你…”林天父親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繼而道:“你的事你自己解決去,我不問!”
父親拂袖而去,只留下母親、林天和婉清在家里,母親略帶埋怨的口氣說道:“你不為自己想,你也要為塵塵想想吧,塵塵這么好的女孩子,你讓她在家怎么抬頭?”
林天驀然一愣,母親單刀直入,捅到林天的痛處,林天皺了皺沒,用力的搖了搖頭,道:“媽,你別問了,我和塵塵算是結(jié)束了!”
尚未等母親反應(yīng)過來,林天逃一般的離開了房間,他本想一人在房間里待會,只是寂寞空曠的房間到處都是李塵的氣息,林天走出家門,打牌去了!
打牌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只是入夜林天一人躺在床上,寂寞、傷感、空虛、悔恨等等各種反面情緒席上心田。
“天,你來我家給我爸道歉好嗎?我不想和你分,我不愿意!我知道你為我好,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嗚嗚…”李塵打來電話,不能說兩句淚水就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短短的幾句話,是那么的艱難才說完。
“塵塵,我不會去給你爸道歉的,不可能的!即使我做錯了,我也不會去給你爸道歉,你應(yīng)該比誰都了解我的脾氣!”林天長嘆口氣,站在窗前,漆黑的夜,漆黑的心情。
“嗚嗚…天,我了解你,為了我,嗚嗚….為了我們的明天,你來我家道歉好嗎?嗚嗚…”李塵話語斷斷續(xù)續(xù),聞?wù)呗錅I。
林天只覺一股撕心裂肺的傷痛席卷全身,眼圈微紅,只是倔強的他、高傲的他又怎愿低下自己的頭顱。
他倔強的掛掉了李塵的電話,李塵的悲傷讓他心碎一地,看著錢包中靜靜躺著的兩張火車票,淚珠靜悄悄的滑落臉龐。
林天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知道自己把李塵推到了懸崖邊上,只是高傲的他,依舊繼續(xù)著他的高傲。
接下來幾天林天關(guān)掉了自己的手機,根本不給李塵打過來的機會,他相決絕一次,他想無情一次,他想饒過自己一次,戀愛兩年,他、太累了!
時光荏苒,轉(zhuǎn)眼間來到了初九,距上一次和李塵父親爭吵已然過去了四天,林天的父親昨天便離家工作去了。
吃過早飯林天剛想出去打牌,卻被母親叫住了:“小天,你給塵塵回個電話吧,昨天晚上那丫頭給我打電話哭了一個多小時,這幾天他每天晚上都給我打電話,只是她不讓我告訴你,我也就沒對你說!你出去工作的時候,塵塵經(jīng)常來家里陪我,這你也不知道!晚上我陪你去他家給他父親道歉,塵塵是個好孩子,你要好好待她!”
林天邁起的腳步定在了空中,愕然的看著母親,在林天的印象里,母親從來不過問自己感情上面的事情,他也沒想到自己手機關(guān)機,李塵會給自己母親打電話,而且每天都在打,林天從來都不會在母親面前流露自己的情感,輕聲道:“哦,我知道了媽!”
林天走回自己的房間,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李塵打來的一百多個電話,林天有些愣神,心中的高傲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滿滿的全是悲傷。
“塵塵,你還好嗎?”撥通李塵的電話,林天略微沉吟,低聲說道。
“天,嗚嗚…我不要和你分開,嗚嗚…”李塵的聲音有氣無力,顯得煞是虛弱,每一句話都會斷斷續(xù)續(xù)三兩次,聞著傷心。
林天的心碎了,他能感覺到李塵的心痛,能感覺到李塵的悲傷,淚水不受控制的順著面頰,滴落在地上,輕聲說道:“傻瓜,你生病了嗎?”
“嗚嗚…我想去找你,我爸不讓我出家門!嗚嗚…自從那天開始,我就絕食抗議我爸,我也吃不下去東西,每天晚上我一個人在房間里都睡不著,嗚嗚…總是偷偷一個人抹眼淚,嗚嗚…無論我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嗚嗚…滿眼滿腦子里全是你,嗚嗚…天,別離開我好嗎?嗚嗚…每天除了上廁所,我都一直躺在床上,吃不下,喝不下,嗚嗚…”李塵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后一句話也說不出!
“傻瓜,我的傻瓜,你怎么能這樣對自己,我的心好痛,晚上我就去你家給你爸道歉,你先起來去吃點東西好嗎?傻瓜,我的傻瓜…”說到最后,林天哽咽著,也說不出話來,他可以想象塵塵這幾天受的苦,林天忍不住跪倒在地,一只手捂著胸口,心痛,面目糾結(jié),滿是苦色。
“嗚嗚…我吃不下,嗚嗚…”李塵哭聲更勝。
“傻瓜,快去吃點東西,你要不去吃,我就不去你家給你爸道歉了!”林天強忍著心中的痛,盡力的哄著李塵。
“不,我吃,我這就起床去吃飯,嗚嗚…晚上你一定要來,嗚嗚…”李塵生怕林天不要她,急忙說道。
掛掉李塵的電話,林天跪在地上,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心中暗罵:“林天,你就是一混蛋,一畜生!”
林天停止哭泣,倔強的站起身來,走出自己的房間,只留下一攤水漬在地板上慢慢消融!
“媽,你身體不好,晚上我和曉彬一塊去就好了,你在家歇著吧!”林天找到母親,說出自己想法,但他生怕母親到那里受氣,勸說道。
“不行,你這孩子脾氣我知道,到時別再鬧啥事,我不放心!”林母語氣強硬,不容置疑!
“媽,你看這樣吧,我四舅連襟不是在那住嗎,晚上讓他們和我一塊去好了,而且他們也認識李塵父親,行嗎?”林天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拍了拍額頭,輕聲說道。
林母沉思了一會,悠悠說道:“好吧!”
林天和堂弟來到峰山時已然七點多鐘,冬天白日短暫,黑乎乎一片。見到四舅的連襟,林天急忙塞給他兩包煙,簡單的說了幾句便來到李塵家中。
林天把禮物放到一邊,先是掏出香煙給眾人散了一圈,此時屋中有林天、曉彬、四舅連襟夫妻兩人、李塵哥哥、李塵父母和李塵八人,氣氛有些虛壓抑。
李塵面龐消瘦,眼睛紅腫,猶如大熊貓一般,林天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心中五味雜全,滿是悔恨。
四舅連襟猛的抽了口煙,道:“老李啊,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他這一次好了!”
“這小子今天能推李塵父親,明天就能打李塵,他根本看不起我們家,我怎么放心把我女兒交給他?我們怎么原諒他!”李塵的父親沒有說話,反倒是她母親強硬的說道。
“小天,你還不跪著給你李叔李姨道歉,欠揍了是吧!”四舅連襟急忙給林天打眼色。
林天心中說不出的屈辱,說不出的憋屈,林天曾經(jīng)發(fā)誓,這輩子跪天跪地跪父母,不會向其他人下跪。
只是為了李塵,為了他們的愛情,林天只好忍受屈辱!
“砰”
“砰”
林天直挺挺的雙膝跪地,震得屋子都有些晃動。只是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李塵便跟著林天跪了下來。
“李叔,李姨,對不起,那天喝多了,原諒我這一次!”林天語氣誠誠懇懇,眼神有些迷茫。
“爸、媽,原諒林天這一次吧!”李塵說著說著淚水便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模樣煞是可憐。
此刻,曉彬眼中充滿著不可思議,這里所有人都沒有他了解林天,林天到底有多高傲,到底有多倔強,只有一起長大的人才會了解。
“哎…先起來再說,你們這樣跪著算什么事!”李塵父親淡然的抽著煙,淡淡的說道。
“李叔,你不原諒我我就這樣一直跪著!”林天只要認準(zhǔn)了一件事,一定會做到底,語氣中充滿了決絕。
“爸,林天不起,我也不起!”夫唱婦隨,李塵對林天的愛比天高、比海深。
李叔長嘆一口氣,道:“好了,這次就算了,快點起來吧!”
回家的路上,林天沒讓曉彬騎摩托車,林天瘋了一般的騎得飛快,保守估計最少一百邁!
“哥,停車!”曉彬輕聲喚道!
車子緩緩?fù)O拢颂幩奶師o人,盡顯荒涼,陰風(fēng)陣陣,吹在身上涼颼颼的,曉彬撓了撓頭,為林天點了根煙,道:“哥,我知道你心里憋屈,但這都是為了塵塵姐不是嗎?”
林天感激的看了曉彬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只是再次上路,摩托車依舊不低于一百邁,林天仰天長嘯,以舒心中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