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的一個多星期我都沒有上網聊天,因為我決定以后不再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虛無飄渺捉摸不定的網絡之中了。晚上早早就和老婆膩在了一起,正好她最近需求旺盛,我也就樂得與她翻云覆雨盡興而眠。老婆很開心,親熱完后抱著我說:“你怎么變乖了?”我就順桿爬說:“因為你主動了,變強了唄,我還不好好配合你!”老婆聽了一把推開我,鄙夷地說:“你想什么呢,我從來都不是那種喜歡縱欲的人。知道我為什么變主動了嗎?告訴你吧——因為我想要寶寶了!”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吃驚地望著她。她有些羞澀又堅決地:“怎么啦?沒做好思想準備嗎?我決定了,一個月以內懷上小寶寶。你看人家和我一般大的女人孩子都會跑了,我也不小了,該認真考慮生孩子的事了,所以我決定放棄丁克生活了。你看你也自由了這么長時間了,也該收收心辦點正事了,準備做個好爸爸吧。”原來如此,怪不得現在每次愛愛前她都不和我商量采取什么避孕措施了。我最近一直被她點燃的熱情瞬間又被澆滅了,難道我這個老公在她眼里只是生孩子的工具么?我沮喪極了。
我直愣愣地看著這個叫陳愛蓮的女人,好像剛認識她一樣:結婚后她變了很多,完全不是談戀愛時的樣子了。難道女人結了婚就要上演一出變臉嗎?
我感到很窩火,倒不是她不和我商量就決定生孩子,而是她老是把我當猴耍,什么事情自己想做就做,完全以自我為中心,根本不顧及我的感受。我悶不做聲地爬起來開始穿衣服。她還明知故問:“你要干嘛?生我氣了?”我穿好了衣服,起身出門,狠狠地把門在身后拉上。“呯”的一聲大響,算是表達了我的怒氣。
進了書房,在一腔怒氣的支配下,我上了網,登錄了qq。此刻我又想起了伊人,我也有郁悶需要傾訴。
一上了線,伊人的頭像就歡實地跳動在我的眼前:晴哥哥,你在嗎?在嗎?為什么不上線呢??
一看時間記錄,已經是七八天前了。
正在這時,手機響了,我一接,正巧是伊人的:“晴哥哥,你好,最近怎么不上網了?工作忙嗎?”
我掩飾道:“恩,是有點忙,這不,今天才有空上網。你最近怎么樣?去醫院做手術了嗎?”
伊人猶猶豫豫地:“本來說要去的了,可是他媽打電話說要我好好考慮考慮,別一時沖動毀了自己的幸福。”
“什么意思?”
“是呀,我也不知道她這話是什么意思。這明明是你兒子的錯,你要是真的想要我留下孩子,就應該讓他來向我道歉,說這么冷冰冰的話什么意思?難道是我的錯嗎?”
“你把你倆打架的事情給他媽說了嗎?”
“說了,他媽說郝陽這幾天沒回家,等他回來了她問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說,所以我一直在等。”
“好吧,你有事就告訴我,也別太委屈自己。”看來她還是放不下那個負心男。好吧,人各有命,緣分天定,就像我和陳愛蓮一樣,也不知道月老的紅線都是怎么牽的。
大概過了三天左右,正在上班的我突然接到了伊人的電話,一聽她帶著哭腔的聲音我就知道又出事了:“晴哥哥,你能出來嗎?趕緊送我去醫院吧。我喝了藥了。”“什么?”我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我喝了打胎藥,肚子疼得難受,流了很多血,我要死了。”我趕緊起身往外走:“你在哪里?”“在住的地方。哎喲,哎喲!”
我不敢怠慢,趕緊跑到門口攔了一輛出租,飛快地來到了伊人住的地方,下了車我告訴司機先不要走,等我一下。我跑進房里一看,只見伊人穿著睡衣蜷縮在床上,頭發蓬亂,臉色蒼白,滿臉淚痕,捂著肚子呻吟不停,兩腿間都是血跡。我見狀立即把她攙扶起來,半背半架把她弄到了出租車上,立即去了市中心醫院。
到了醫院急診室,醫生檢查后說是子宮大出血,是喝打胎藥過量造成的,需要立即手術,孩子也會保不住。我問躺在床上的伊人:“你不是說還要等等嗎?怎么自己就打了?”伊人疼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抹眼淚。一旁的醫生插話說:“現在不是研究你們誰對誰錯的時候,她需要馬上做手術,你簽個字吧,然后去辦手續。”我尷尬地說:“不好意思,孩子不是我的,我不能簽字。”醫生瞪圓了眼睛:“那你是?”“我,我是她哥。”我只能這樣說了。醫生有些無奈:“那我們先去做術前準備了,麻煩你盡快聯系上她老公,叫他趕緊過來。”
我拿出手機,低頭問伊人:“告訴我郝陽的電話號碼。”“要他的號碼做什么?”“要他過來負起他該負的責任!”我咬牙切齒地說道。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郝陽終于出現了。我第一次見到他的真面目:果然又黑又瘦,個子大概有1米65上下,五官也很平常,甚至有些猥瑣,總的來說真是要個子沒個子,要長相沒長相。伊人她媽說的沒錯,伊人配他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出于禮貌我還是和他握了握手:“郝陽是吧,我是伊人的朋友,是我把她送到醫院來的。現在她需要做手術,我覺得不管你們現在如何,這個事情你應該負責,所以就把你叫過來了。”郝陽的黑臉變得通紅了,但是他沒有說什么,也可能是看到伊人痛苦的表情他良心發現了,隨后他主動去交了住院費,并且在手術單上簽了字。
既然正主來了我覺得自己該走了,可是伊人拉著我的手:“求你了,別走,等我做完手術好嗎?”我為難地看了一眼郝陽,他冷著臉沒有表情,而我也發現伊人的目光也偷偷向郝陽看去。我一橫心,干脆今天就陪在這里了:“好,我等你!”
伊人躺在手術車上被慢慢推著走向手術室,我和郝陽一邊一個跟著車子走著。我看到伊人對郝陽一直有所期待,但是最后她失望了,郝陽像個啞巴似的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手術做完了,醫生出來說手術很順利,可以進去看病人了。我沒有進去,看著郝陽。郝陽猶豫了一下,推門走了進去。我踱到了門的這一側,正好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
護士們正在收拾東西,伊人還躺在手術臺上休息,身上蓋了一條白色的單子。
郝陽磨磨蹭蹭來到了伊人的面前,終于開了口:“疼嗎?”伊人自看到他進門就開始流淚,聽了他這句話頓時控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護士們都好奇地抬起頭來看著他們。郝陽也許受了感染,也有些激動,問的卻很傻冒:“真的疼嗎?”伊人點點頭:“真的疼!”她可憐的樣子讓站在門外的我也心痛不已。
這時郝陽卻做了一件我始終不明白是什么意義的舉動,也許是為了表達他對前女友的愧疚?也許僅僅是拙劣的學的哪部電影里的模仿秀。只見他擼起了一只袖子,把自己的胳膊遞到了伊人面前:“給你!”伊人愣愣地看著他:“什么?”
“你咬我一口吧,讓我們兩個人一起疼!”
我被雷倒了。
這孩子真牛叉!
我后來和伊人——對了,剛才在醫院掛急診的時候我才知道了伊人的真名,她叫宋芳美,不過我還是喜歡叫她伊人——我和伊人后來并排躺在床上的時候,有一個熱議的話題就是當時郝陽的這個舉動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們始終百思不得其解:要說那是他真心懺悔了向她表示的歉意,那就不該發生這樣的事,你早干嘛去了?你要早幾天向她道歉怎么會出這樣的事,連孩子都保住了,也就不會有我們后來的故事了。就我個人看來,郝陽還是電影電視劇看多了,下意識的模仿了一下,在他的心里,在別人面前演戲的感覺比自己的女人、孩子好不好重要的多得多。
但是當時我看到這里扭頭就走了,我想他們是和好了,雖然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我也算是做了一次善事,不枉了和伊人做了一場異性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