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住進了賓館以后，王建軍敲響了我的門，一進門就開門見山：“張總，剛才那是運達的人在鬧事！”我趕緊制止了他：“把門關上再說?！蓖踅ㄜ娦χc頭，回身關好了門。我對他說道：“王叔，以后沒人就叫我小張好了，您也叫張總真讓我汗顏了！”王建軍爽快地：“行呀，小張，我也喜歡這樣叫你哈哈！”他坐在椅子上正色道：“我剛才借口上衛生間下去看了，是運達一幫工人在鬧事，工資已經三個月沒發了，看來運達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p>
我滿意地笑道：“王叔，不愧是軍人出身，一下就猜到了我的心思。我當時就想讓人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呢，你就替我做了，選你來幫我一點也沒錯！”王建軍憨厚地咧嘴笑了一下接著說道：“我還注意了帶頭的一個姓劉的老工人，說了很多工廠都不行了，當頭的還胡吃海喝鋪張浪費的話，說得很激動，看來他對運達的情況知道的比較多，有機會可以接觸他了解更多的情況?！蔽尹c點頭：“王叔，這事就拜托你了?！?/p>
當天下午我們就開始審核賬目。張英從鵬程抽調了四個財務部的精兵強將集中在運達財務部，認真審核每一頁賬目。盡管他們非常盡責，我卻不是很看重，我更期望的是王建軍的暗地調查——浮在表面的都是假象，只有群眾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進駐運達的第三天下午，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我們一起去了餐廳，照例由辦公室主任牛立本作陪，他這幾天一直跟屁蟲似的圍著我們轉。
吃飯的時候張英坐在我身邊，對我說道：“從這幾天的查賬來看運達的財務還不算太糟糕，各種欠賬累計不超過8000萬元，負擔不是很重。它目前最大的問題是資金周轉不靈?！蔽尹c了點頭沒有說話。牛立本滿臉堆笑說：“對對對，我們廠子底子是好的，就是遇到了經濟危機受拖累了?！边@時我的電話突然響了，我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接了：“喂？”對方是個男人：“你是鵬程集團張羽痕張總嗎？”我說：“是的。你是？”對方說道：“我是運達的一名員工，你現在說話方便嗎？”我看了一眼牛立本，他正埋頭吃飯，但是我估計他的耳朵早就豎起來了。我就站起來向門口走了幾步：“你有什么事嗎？”“我有重要事情向你說明，但是事關重大，我希望和你見一面。”“你說的是哪一方面？”“關于廠子的?！薄岸?，好吧，那一會我給你打電話。請問你貴姓？”“哦，免貴姓劉。”
我掛了電話回到飯桌前，裝作沒事一樣繼續吃飯聊天，心里卻在飛快地思考：這個姓劉的人到底能給我提供什么樣的情況？還有，他怎么知道我的電話的？
帶著疑問回到了賓館，我剛一進門王建軍就跟了進來。我趕緊問他：“王叔，怎么一下午沒見你，你去哪里了，調查得怎么樣？對了，我剛才接了個電話......”說到這里王建軍就打斷了我的話：“是一個姓劉的打來的吧？”“是呀，你怎么知道？”“他叫劉光潤，是我告訴他你的號碼的。他不信任我，非要和你談。”“噢？他是什么人？”“他以前是運達財務部的員工，已經被辭退了。他爸就是前幾天帶頭鬧事的人?！薄芭?，”我恍然大悟，“王叔，你這幾天一直在做他們的工作？”“是的，我找到了他們，但是他們不愿意對我說，說要和鵬程公司能當家拿事的領導談，所以我就讓他和你聯系?！?/p>
我點了點頭：“王叔，我這就打電話約他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