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沒多久我就撥打了劉光潤的電話,但是他的電話關機了,怎么也打不通。我撥打了王建軍的電話,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當我們猜疑的時候,房間里的電話響了,是樓下前臺的服務員打來的,告訴我樓下有個人在等我,說要給我很重要的東西。我心里奇怪:難道劉光潤親自到賓館找我來了?看他昨天那么謹慎的樣子,不像是會這樣做的人。
那會是誰呢?
我匆匆下了樓來到前臺,看見服務臺前面站著一個老人,滿臉的悲憤之情。
我問服務員:“是誰找我?”女服務員指了指老人:“就是這位老先生。”我扭過臉向那個老人看去,他也看著我:“你,你就是鵬程集團的張總?”我點點頭:“是我,請問你是?”“我是劉潤光的父親,是他讓我給你送東西來的?!蔽毅读艘幌?,不由仔細打量老人:“那他呢?”“他來不了了?!薄霸趺戳??”老人臉上的悲憤轉變成了仇恨,他咬牙切齒地說:“昨天晚上他被人打傷了,現在還在市醫院搶救呢?!?/p>
我大吃一驚:“怎么會這樣?”老人把手里的一包東西交給我,擺了擺手:“光子早就給我說好了,如果他遇到了什么不測,就讓我替他把這些交給你,我已經做到了。”他邁步出了賓館大門。
回到房間,我把王建軍叫了過來。打開那個不大的黑包,看到里面是一疊復印的賬冊,還有一個U盤。賬冊我們放到了一邊,把U盤插到了筆記本電腦上,打開來看,只見里面有很多表格和數字,也是會計賬冊形式,這些我們不是很懂。但是還有一個WORD文檔,我點擊開,里面是文字材料,內容是對以上賬目的匯總和分析,這應該是劉潤光自己特意寫成文字形式的。
我認真看了一遍,果然是揭發運達真實負債情況的材料,運達真實的負債為14.85億元,遠遠超過了張英他們審核的數字,明顯他們審核的那些是假賬,這里的復印件才是真賬。
我對劉潤光肅然起敬,也感到不寒而栗。
劉潤光被打住院和他和我的見面有著必然聯系,而他的謹慎絕不是故作姿態。
王建軍聽了我的分析后也表示同意:“看來運達這池水很深哪!”
我把東西小心地收拾好,放進隨身攜帶的小包里,對王建軍說:“王叔,早上我們兩個不去運達了?!薄芭?,那要去哪里?”“去醫院!”我斬釘截鐵地說道。
王建軍明白了我的意思:“好,我們去醫院看望小劉去!”
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沒有坐自己的車,而是打了一輛出租,但是依然感到后面有一輛藍色的小車不遠不近地跟著我們——明顯是被跟蹤了。我和王建軍互相看了看,心里多加了一份警惕。
我們直接來到了市醫院的急救室,剛好劉潤光即將做完手術,我們便在外面等著。他的父母親都還沒有來,可能比我們走得慢,等在外面的估計都是他的親戚朋友。不一會兒劉潤光被推了出來,只見他臉腫得很高,遍布淤青,有的地方都黑的發紫,我都快認不出他來了。看到他這個慘狀,我又驚又痛,想走近前去看看,醫生攔住了我們,對我們說病人還在麻醉中,無法和人交流。
劉潤光被親戚朋友簇擁著走了,我和王建軍出了醫院,心情十分沉重。上了出租車后我看了看后面,那輛尾巴又跟了上來。我對王建軍說:“王叔,事情緊急,咱們兵分兩路,你把這些資料立即送回鵬程去,我來引開后面那輛車。”我把包里的東西取出來交給了王建軍,王建軍接過來說道:“好吧,我這就回去?!蔽液八緳C停住了車,王建軍打開車門下了車,我又喊了一聲:“王叔,”他回頭問我:“怎么了?”我關切地說道:“路上多加小心?!蓖踅ㄜ娝实匦Φ溃骸皼]什么好怕的,我還不信這個邪了,光天化日他們能干出多大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