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子到了九寨溝,金秋里的童話世界果然如夢如幻,漫山遍野的色彩斑斕,山映在水中,水倒映著山,入眼全是一幅幅美麗的圖畫。金穗子背個小背包,穿著一身淡蘭色的休閑裝,走在人流如織的景區里,興致勃勃。因為是一個人出來的,所以她不時要找陌生的游客幫她拍照,更多時候,她一個人拍著風景。
她很想跟寧海發個信息,告訴他,此時的她在一個多么美妙的地方,希望有個人跟她分享這一份快樂。自從那晚分開,金穗子再也沒跟寧海聯系過,寧海也沒有給過她電話,似乎那一晚的激情砰發也不過是一場夢,或者早已被時光偷走,全然沒有發生過。
金穗子拿出手機,又放回包里。還是獨自享受吧,也許人家并不需要這份分享。
正在這時,有個年輕的旅行者走過來,請金穗子幫忙拍照。她欣然應允。
“你也是一個人嗎?”她笑著問。
“是的。”那個背著大包,手持一根木杖的旅行者友好的笑著回答,并擺出一個簡單的姿勢,他身后是一片大山,大山后面,露出遠處雪山的一角,閃著白白的光。金穗子幫他把這些美妙景致全都收入他的相機。
“謝謝。”拍完照,年輕人說。
“不用謝。”金穗子說。
看著年輕人漸行漸遠的背影,金穗子突然明白,每個人內心其實都是孤獨的,如這山,如這水,如這林中的每一棵樹,如此多的孤獨拼湊在一起,才讓人感覺到了一片溫暖美景。而人生的孤獨,也并不都是凄涼的,有的人害怕孤獨,而有的人,卻在享受孤獨。孤獨與孤獨交匯,微微一笑,也能萌生出一絲暖意。時光,可以帶走你身邊的任何人和事,卻永遠帶不走你心里留存的那一片溫暖。
一次短暫而陌生的交集,讓金穗子豁然開朗。
回到廣州,回到工作崗位。金穗子以更輕松的心態對待著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不記得哪個旅人曾說過的一句話:人應該要多出去走走,走得多了,見得多了,人心也越來越寬闊了。金穗子對這句話是極為贊同的,你有見過哪個旅行家是斤斤計較的?山川世界都入在眼里的人,哪會有閑心計較眼前的小人小利呢?
時光如水,不急不慢的流淌著。金穗子笑容明媚,從她表面誰也看不出她內心的悲情故事。
偶爾也會想起寧海。故事未完,聽故事的人也久沒消息。
金穗子開始相親約會了。久沒關注的相親網站,開始天天翻看。
后來金穗子總結那一段時光,真是緊張好笑又無奈。嫁人是必須的,但急于嫁人卻是錯誤的。
“你在哪里?”網絡那端陌生的男人問。
“我在廣州。”
“我在深圳,那我們怎么見面呢?”
“我不知道,碰機會了?”
“不如你過來深圳吧?”
“我一個女孩子,跑那么遠去見你,總不好吧?”
“沒關系,你過來,住我家,我一個人住。”
金穗子咋舌,放棄。
廣州某晚,某男開車20分鐘,過來見她。
“你離婚多久了?”有這樣的開場白嗎?這是男人見到金穗子的第一句話。
“啊?!我還沒結過婚,怎么就離婚了?”金穗子語氣里帶著驚詫。
“我見了三個離過婚的女人了,你是第四個。”
“對不起,我未婚。”
“哦。其實我也未婚,不如我們相處吧。”
“啊?!這么快?”
“是啊。都未婚,相處一下就結婚唄。”
“對不起,太快,我可能比較慢熱。”
金穗子長嘆一聲,離開。有些男人啊,是不是沒有女人教一教,話都不會說?
又一個。
“我離過婚的,你能接受嗎?”這位倒爽快。
“應該……還能接受吧。”金穗子的語氣頗有些勉強。
“那就好。我兒子20歲了,你能接受嗎?”
“啊?!你多大?”
“我四十。我結婚早。”
“哦,年齡倒不算太大。”
“我有孫子了,你能接受嗎?”
“啊?!”金穗子驚訝得嘴都合不攏了。
“是的,我兒子結婚也早,孫子半歲了。”
“敢情你們家全都趕早班車啊?!”
“呵呵……”
“那如果我跟你一起,我還沒結過婚直接就做奶奶了?!”
“嘿嘿,不好嗎?直接升級。”
金穗子狂汗,看來自己真是太晚結婚了!
想找個合適的人還真沒那么容易,自己只想著“差不多”就得了,可這到底是差不多還是差太多?連她自己都糊涂了。
既然糊涂,金穗子干脆就不著急了。一如著名詩人徐志摩所言:我將在茫茫人海中尋找我唯一之靈魂伴侶。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金穗子的日子又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