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開學,幸村他們都已經是高一生,很幸運的,幸村和雪塵又被分在一個班級,仁王和柳生的孽緣把他們綁在一起,就在雪塵隔壁。真田也如愿的和丸井分在一個班級,皆大歡喜。
雪塵清早就把仁王的那份便當塞在仁王的課桌里了,現在是午休時間,雪塵提著裝著她和幸村的那份午餐的保溫盒,里面還有小幸村最喜歡的板栗仔雞湯。不知道現在的幸村還喜不喜歡,烤魚是幸村一直都喜歡的,嘛~要是幸村不喜歡她就自己喝好了,雪塵很喜歡板栗的味道,相比米飯,雪塵格外偏向堅果類。
走過林蔭道,雪塵抬眼望了眼飄零的殘櫻,也許過了明天,櫻樹上就只剩綠葉了吧,泥土里混著花香,雪塵坐在休息椅上等著幸村。
“幸村君,我喜歡你……”
至于后面說什么,雪塵沒有聽進去,得益于她的內力好,耳目清,才能聽到這么遠的告白,提氣縱橫樹枝間,停步在幸村側面的茂密樹枝間,雪塵瞇著眸子,像只頑皮慵懶的波斯貓。
幸村看著搖晃一陣的樹枝,風嗎?然后拋在腦后,眼前的小學妹雖然是國中部新轉過來的學生,八卦的速度也把風吹到他的耳朵里了,冰室喬是個才女。一瞬間,那透徹干凈的瞳孔,像塵兒初見時的眼睛,干凈極了,卻又有著不同之處,不是指瞳色。
魅力真大呢!連國中的小學妹都吸引到高中來了。雪塵酸酸的蹂躪著綠葉,死小孩,見了漂亮女生就直了眼睛,丫的,本質其實是個色咪咪鬼。年少輕狂的感情有幾分可信?算了,他們的未來——還需要經歷一些磨礪。
雪塵不會因吃醋至分不清南北,只是覺得她是雪塵而不是閑院雪塵,說不準哪天生意場大病就去了某個錯亂的時空,雪塵有時候覺得自己可能就是時空隧道的浮塵,很多時候便對突如其來的改變會無可奈何地接受。
自卑現在的身份,對未來迷惘無助,懼怕她在這邊努力創造卻在成功前一刻去了另一個時空,為他人做一場嫁衣。更忐忑的還是這個身份,知道她不是閑院雪塵的忍足瑛士逝世,也許將來不止一個杉山煙夢,為什么本尊沒有回來呢!
然后借口幸村精市還小,不夠成熟。初中高中的青澀戀情多的數不可數,真正走在一起的又有幾個呢?大學期間愛的死去活來,大學畢業一拍兩散,能夠結婚的又有幾個呢?
人啊,就是矛盾的代名詞。前一個的決定可能因為下一刻的想不通放棄,這其實不是軟弱,只是矛盾而已。
雪塵轉身離開,他們最后的結果,還是隨緣吧。幸村的桃花緣確實很好,如果她不存在的話,這里又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閑院雪塵和幸村精市相遇是不可避免的,他們也許一個向左走一個向右走最后形同陌路,也許相知相戀。雪塵反手遮住眉眼,透過樹枝縫隙看著天空,碧洗晴空,潔云含菱紗,斑駁間,似乎看到不棄的笑臉……
苦澀的笑著,嘲諷自己好自私,現在的她,只有孤獨的時候才會想起不棄。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真的可以無形中磨滅任何東西。雪塵仰著頭,透過樹影看著天空漂亮的藍色發呆。
“塵兒。”
“今天是板栗仔雞湯。”能發出這拖長親昵上揚的音調,清甜卻不似蜂蜜那般濃稠,聽著格外舒服。沁出笑顏,雪塵還是蠻好聽的。打開放在長凳上的保溫盒,看著顏色豐富的菜肴,雪塵突然不想再做午飯了。以后就在食堂或者小超市解決算了,送便當給雅治的女生多的去了,不差她一個。
“……”記得他病的時候,雪塵教了小音很多湯,卻沒有這個。記憶中六歲那年,他很喜歡喝這個湯,后來,奶奶煲過很多次,卻不是記憶中的味道。
幸村端起保鮮盒,試一口,是那個味道。這件事太離奇了,幸村認真仔細地看著雪塵側臉,雪塵該不會是雪妖吧!那真是太……讓人興奮了。
“地區大賽快開始了吧?”垂下睫毛,雪塵咽下白米飯。
“嗯,難得塵兒關心網球賽,高中部有混雙,塵兒和我一起打混雙吧。”
“混雙?”咽下里脊肉,雪塵喚出記憶,球場上的幸村精市是王者,他足夠強大,身邊似乎從來就不沒有留出一個位置。既然是君臨天下的王者,就注定孤獨地俯瞰眾生,在球場,他一個人就可以掌控全局,她跟在他的身邊,只會礙事吧。“你不覺得你在球場的英姿足矣泯滅任何人一個女生的自信嗎?”和龍雅一起混的假期,幸村和越前龍雅的雙打無不例外是勝利,兩人基本上每次都是一個人表演一個人欣賞。
“只有塵兒可以和我并肩而戰。”幸村精市擺正雪塵的肩,對著她,很近,為她湛藍而清澈的眸子著迷,現在更清晰,那種沉靜的魅力,是經歷塵世后看盡滄桑的低調華麗。與那個小學妹的清澈不同,小學妹的干凈是沒有接觸染缸的純凈,有些虛假。還記得初見時塵兒明明脆弱得像細絲玻璃,偏偏笑得溫柔,暖暖的沁人心脾,看到他們時那位恬靜的點頭微笑。不是他們自戀,及多數女生見到他們都會驚艷的忘記言語,然后想方設法制造華麗的偶遇,只有她的恬靜,溫暖且堅強地練習走路,倔強的身影成了他接受手術和堅持復健的一部分。
他喜歡她湛藍澄凈的眼睛,她亦喜歡他鳶紫深邃的眼眸。很早就說過,幸村精市的眼睛很漂亮,看一眼,鳶紫神秘,人就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你這么看著我……”指尖滑過幸村精市的耳后,來到臉頰,狹長的雙眼微瞇,如果不是正看的話,兩人就像在親吻。雪塵似乎很擅長在無形中制造曖昧,但她本人卻沒啥感覺,是和忍足侑士呆長了么?近朱者赤!
“嗯?塵兒會怎樣,嫁給我?”不要因為年齡,就低估男人厚臉皮的程度。
“我會忍不住把你做成琥珀收藏起來,不讓任何人覬覦!”雪塵神情嫻靜,口吻溫柔如水的說。
新驟然一緊,幸村緊緊地抱緊女孩,手不自覺地順著女孩的秀發,吻了吻女孩的發旋說:“那可不行,塵兒不覺得我陪伴著比收藏一個工藝品更劃算嗎?”當做沒有看到樹后那個身影,喜歡塵兒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需要想一個一勞永逸卻有對塵兒的影響降到最低的辦法。
“嗯?”雪塵退開,擺了擺手,說得很隨意,“我說著玩的,哪有那技術把這么大的人制成琥珀。”
“塵兒,我們來算一算賬吧,嗯?”
“呃……”她的思維太規矩了,一下子難理解幸村太跳躍的星際跳躍思維。
幸村精市掃一眼樹后,判斷是知花青鸞,守株待雪塵?呵呵,塵兒的桃花真不少,虧他暗中清掃一簸箕一簸箕,總是免不了幾只漏網的。
自從發現他和雪塵習慣在這里吃午飯后,他就發現不再去食堂,早晨做好便當,中午就來這棵樹后坐著吃午飯。即使背后看著她幸福地笑著,對他,也是一種幸福。苦澀的同時,也是一種甜蜜。
守護是一杯苦丁,苦得麻木了舌頭,卻又能在最后感受到那獨特的甜味,盡管最后回味時伴隨著更大的苦澀。但就是放不下,舍不得。他是她的異母親哥哥,她卻是他心中的天使,落月般的精靈。
習慣就像時間的妹妹,溫柔地侵蝕得不留一絲縫隙。記不清什么時候起,雪塵開始在幸村家蹭晚飯。幸村阿姨的廚藝越來越好,中國料理做得不比中國本土人差。五人圍著方形紅木餐桌坐著,幸村給雪塵舀一勺茄泥,幼年的記憶中,塵兒經常做茄泥吃。
幸村還發現塵兒本質很挑食,只是就算不喜歡的也會忍耐著吃掉,表現得很微小。有時候,任性說出來的效果遠比不上一貫隱忍被人發現之后的效果,就像無聲的哭泣總比嚎啕大哭更讓人心疼。
但現實中沒有幾個人會專注地分析你的情緒,有什么不滿,還是說出來比較恰當。
幸村夫婦看著兒子和準兒媳的和睦相處,心里是樂開了花,抱孫兒的日子指日可待啊~這小兩口真甜蜜啊。你給我夾菜我給你加菜的……好吧,一直是兒子給雪塵加菜。怎么辦?要不把兒子踢過去,安靜的密室才會發生些什么是吧?想當年……他們就是這么弄出幸村精市的。
幸村叔叔表面上很冷靜很平靜的低頭吃魚,然后用膩死人的鳶紫眸子鎖住幸村阿姨的一切。原來阿娜達是寂寞了,今晚就滿足你好嗎?
幸村阿姨的臉立刻緋紅啊緋紅,就算已經是這么大的孩子他媽媽了,面對老公,還是會羞澀的。裝作膽大的敢說敢做,卻在真正面對的時候,強撐起的門面就會破產。真是不正經,孩子還在呢~幸村阿姨嬌怒地瞪了眼幸村叔叔。
哦~你不是說要兒子掙點氣,你好快點抱孫兒嗎?我這是給他們做個好榜樣。
幸村沖著幸村叔叔阿姨擠眉弄眼,你好壞!都一大把年紀了還裝小伙兒,丟不丟人啊你!
雪塵看了眼含情脈脈的叔叔阿姨,打從心底佩服兩人強大的神交(神經交流),發現分析不出兩人之間的數據。雪塵低頭,菜色不錯,浪費可恥,一口啊嗚掉茄泥,然后不客氣地搜羅香酥翅根,瞇著眼享受美食的快樂。想不通的東西就不浪費腦細胞了,美食當前折腰有益健康。
小音則一臉受不了的化惡心為食欲,這種戲碼,她從懂事起就三五天一小餐,一周一大餐,兩三周一豪華大餐,每月還有一次燭光晚餐,恨不得一年來一次滿漢全席。看著看著就習慣了,填飽肚子才好練武。
哼!那個冰塊日吉,每次都被他打贏,氣死她了,要不是雪姐姐教的輕功靈活見長,不然她輸得更慘。哼哼!她一定要把那只眼高于頂滿口“以下克上”的克星打得滿地找牙。
“塵兒~你看你吃得滿嘴都是……”在父母這樣的戲碼培育下,幸村算是雪蓮一樣出淤泥而不染了,高貴卓約。用紙巾輕柔地擦拭著女孩的唇,如果不是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母親在一旁瓦亮瓦亮還沒自知之明,他才不會放過大好親吻雪塵的機會。這一筆就算在記憶里,一會休息的時候再討回來。
幸村發現自己越來越不滿足,想要塵兒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更想塵兒一直出現在自己視線范圍,最好是一直在她的身旁。幸村精市很好心的把這歸結于雪塵的誘*惑,既然誘*惑了他,就要承擔一個男人失去自制力的火焰。幸村精市承認自己霸道,不僅是球場,所有的一切,他都習慣強勢,骨子里就有的強勢。所以,理由什么的還不是說說而已,冠冕堂皇什么的官方一點就沾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