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過年后回校,這中間的很長一段時間,除卻大年初一的早上華年給我打了一個拜年的電話,我們基本上都沒有什么聯絡。
易航的回來,讓我發現了自己內心里一些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潛伏起來的小小的騷動,可是很顯然的,因為舒宜的態度,我沒有辦法忽略她的感受,雖然我們已經不再像剛開始時那樣親密,但我依然沒有勇敢到可以為了一己之私,去狠狠扎別人一身刺。就像那天在KTV里面蚊子說到張巖跟另一個女生有染時,小蠻就說過: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那天失控的情緒,我想我就當一場夢好了,為了了斷那場夢,我特意去剪了一個妹妹頭。
在學校里碰到施迪,他一頭霧水地盯著我的新發型看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說:“你受情傷了?”
我差點內傷一口血噴在他那張欠揍的臉上,“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他伸手撥了撥我短到齊耳的頭發,“喏,兩只眼睛都看見了。”
我躲開他的手,“剪個頭發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難道不是傳說中的斬斷情絲么?”
“明顯想多了。”我講的有點心虛,為什么這家伙和蚊子的疑問如此雷同?純屬巧合吧!“怎么樣,新發型還可以么?”我故意甩了甩頭,轉移話題。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人傻,剪什么發型都挫!”
我頓時臉一垮,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來回家過了一個年,差點就忘了這人的德性了。
“千萬收回你剛才的話,不然,有人要郁悶到跳樓的。”蚊子在一邊捂著嘴笑,切,這也是個幸災樂禍的主。
遠遠地看見華年和張巖一邊聊著什么一邊朝我們走過來,小胖抱著籃球沖在前面,最先看到我們,兩步跑過來,喘著粗氣說:“嗨,蚊子,瑟瑟,過年在家玩的好啊?”然后朝旁邊的施迪點了點頭。
施迪看了一眼走過來的人,再看看我們,淡淡地擺了擺手,轉身走了。
“挺好的。”我笑笑回了小胖一句。
蚊子大約還是不太愿意跟張巖打照面,偷偷扯了扯我的袖子,其實我也不知道等下華年走過來要跟他說些什么好,于是準備開溜。
“那什么,你們要去打球?我和蚊子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下次聊哦。”我抱歉地對小胖說,然后拉著蚊子準備閃人。
沒想到華年看出我們的意圖,扯開嗓子沉沉地喊:“瑟瑟……”
我只好僵在那里,真是煩人,想躲都躲不了。
“期末考試都通過了吧?”張巖走過來,朝低垂著頭的蚊子輕聲問了一句,我看了看他越發憂郁的眉眼,這家伙,好像又瘦了許多,再想想自己回家吃出來的一圈肉,暗自慚愧,無比羨慕。
蚊子沒說話,我只好點點頭,接過來說:“嗯,你們呢?”
“他們肯定都過了啊,哎,瑟瑟,下次我也讓明朗把座位安排到你后面,想想去年你給華年傳答案那個豪爽勁兒,我就羨慕嫉妒恨啊我。”小胖搶著說,聲音很是激動。
“她是我的,你找別人去。”華年推了小胖一把,得意洋洋地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知道為什么,聽到華年像是宣布所有權似的話,雖然知道他沒有復雜的意思,我還是有點奇怪的心跳加速。
“我們談談吧。”張巖終于這么說。他早就該找蚊子談談了。
蚊子沒有說不,是不忍心拒絕么?她抬起頭來為難地看著我:“瑟瑟……”
“沒事,我陪你。”我拉著她的手,安慰地說。
華年像最開始那次一樣,一聽說我要跟蚊子在一起,馬上扯著我的手把我拖到一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怎么幾年過去還是一點眼力見也沒有,他們倆的事情,就讓他們單獨談,你跟過去算什么事兒?”
我看著蚊子被張巖拉著往校門口走時回頭看我那楚楚可憐的眼神,實在不放心,甩著手想掙脫華年的牽制,他卻死死不放手。
“張巖讓你把我引開的是不是?”我想到他倆剛才的竊竊私語,“他到底想干什么?”
“拜托,他又不能把蚊子吃了,你還真是喜歡操心。”華年也不正面回答,這讓我心里越發沒底。
“哎,你放手,聽到沒有?”
“你威脅我啊?最不怕這個了,不放,怎么樣吧?”他一臉壞笑地看著我,拉著我胳膊的手還故意緊了緊。
我氣得發恨,猛地低頭,準備一口咬下去。
“呀,這是演的什么戲?還挺投入的哦。”舒宜的聲音冷不丁在耳邊響起,仿佛來自十八層地獄,“但是不覺得缺個觀眾么?”
我一個激靈跳開一步,感覺到胳膊還被華年抓在手里,氣惱地又使勁掙了掙,好在他還是有些顧忌舒宜的,順勢便松了手。
“你怎么來了?”他把雙手往褲兜里一插,恢復到一貫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無比紈绔。
“這話說的,我也住這棟宿舍好不好,怎么就不能來了?”舒宜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樓房,面色不愉。
我看情況不妙,一貓腰準備開溜。
舒宜眼疾手快地拉住我,“哎,慌著去哪里啊?”然后抬眼看了看華年,“一個月沒見,正該好好聊聊啊,你說是不是?”眼里不無諷刺。
我最害怕她這樣的氣勢,仿佛一只獵豹,想要撕爛自己的獵物。
她看我和華年都沒有說話,轉過頭來看了看我,笑嘻嘻地說:“哎,剪頭發了,是要效仿小說里的人物,斬斷情絲么?”
靠!我暗罵一句,是要把我的頭發拔下來么?扯這么用力!
“沒有啊,就是太長了不好洗。”我趕緊抬手撩了撩,借機躲開她的騷擾。
“哎,真是可惜,你長發飄飄的樣子不知道多清純呢,現在這樣,越發襯的臉大了。”我臉一黑,年后第一天,有必要這么損我么?
“你說是不是,華年?”她居然還追問了一句。
“還好啊,蠻可愛的。”華年歪著頭端詳了我一下,淡淡地說。
舒宜冷哼了一聲,拍拍我的臉頰,“既然剪了,就好好適應,會習慣的。”說完這意有所指的話,轉身就上樓去了。
華年對著她的背影燦爛地一笑,不置可否。
我心里越發不是滋味,臉紅紅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尷尬什么。剪個頭都這么多事,無語。
“生氣了?”華年低下頭看我的表情。
“沒有……”我不習慣他這樣的視線,把頭扭到一邊,“這話你應該問問舒宜……”
“我不想問她,你怎么老是把我往她那里推,當初是你對我說的啊,我跟她沒戲。”華年有點不耐煩地打斷我,“真煩,都怪你,哎,我忽然想喝酒,你陪我。”他拉著我的手轉身往校門口走。
我一下子急了,“哎,哎,我不想喝酒啊,你找條子他們陪你。”
“不行,是你讓我不爽的,必須你陪。”他頭也不回地說。
“我真的不會喝酒……”我的臉都要皺成一張廢紙了。
“那怎么辦?”他終于停下腳步。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不喝酒。”我決定拼死抵抗。
“不如這樣好了,你答應送我一個生日禮物,我今天就放過你。”他賊兮兮地看著我笑,笑的我心里直發毛,下意識地就說:“憑什么呀?”
這人馬上臉一板:“ok,喝酒。”
“哎,好了好了,我答應你。”我趕緊投降,“可是,你想要我送什么?”我又不清楚他的喜歡。
“呵呵,隨便什么都行。”他笑嘻嘻地說,切,說了也白說,還是不知道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