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芷漪是定在第二天就走的,前一天晚上和安蘿收拾好衣物后,她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留下一封給沈琛的信,她和安蘿雙雙易好容后就出發了。涼暮楓派來的尾巴被她解決掉了一部分,帶著安蘿,水芷漪直接從一處城門飛躍了出去,那些追來的人只能看著那個飄渺的背影嘆息。
天還沒亮,守城門的士兵們正在打鼾,他們只能到明天城門開的時候再去追了,涼暮楓聽了手下人來報的消息也是氣得臉色鐵青。這個丫頭,一陣子不見,武功又精進了許多。罷了,他在城外的柳鎮還安排了人馬,她走不遠的。
雪城,皇宮。
“皇后,去把今日皇兒給我送來的丹藥拿來,今天我嘗了一顆,吃了之后便是神清氣爽啊!”
“是嗎?那也是皇兒有這份心意在啊。”皇后笑的賢淑,從一處紫金抽屜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打開一開,里面都是包裝精致的藥丸。她取了小木盒,來到龍榻邊,把盒子打開,捧著遞給了雪易山。
雪易山從里面拿出一粒藥來,正準備剝開服用,忽然發現自己的皇后為自己操持后宮多年,眼角眉梢都有些些許滄桑。畢竟是皇兒的生母,他撫摸著皇后的下巴,讓她緩緩抬起臉來,眉眼還是和當年一樣的精致,只是人卻是禁不住時光的摧殘。那一年的青春年少,那一年的紅羅復斗帳,鴛鴦錦被,兩個都不再年輕的人,眼中驀地都有了淚花。
“皇上。”皇后知道自己的丈夫在看什么,她又何嘗看不到他每日為國事操勞事的焦慮?
“叫我易山。”有著鳳凰花紋的繡賬被放下,被人忘記合上的小木盒連同里面的藥丸被擺放在了地上。皇后忘記讓宮女送出去的一只小貓,嗅著一股自己熟悉的氣味找到了這個木盒子,它找到了里面那顆散發出它所熟悉的味道的藥丸。
“丞相大人,出事了!”一大清早,天還沒亮,雪丘國的丞相鄭少君就被家仆給弄醒了。“說吧,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要這么早的把老爺我弄醒?!”
那仆人焦急萬分,連忙在丞相耳邊低語了幾句,“這是真的嗎?”鄭少君也是一臉震驚,這么大的事,要是真的查下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啊?
“太子府那邊接到消息了,有什么反應沒有?”那家仆累的上氣不接下氣,擦了擦汗道,“應該還沒有,我是第一個出宮門的,宮門剛開我就跑出來了。現在宮里正在到處拿人呢!”
太子府那邊沒消息?鄭少君披著一件睡袍在房間里踱來踱去,他現在根本就靜不下心來。“你,馬上帶幾個人去盯著太子府那邊,一有風吹草動就讓人回來報我!”“是!”那家仆連聲答應去辦。
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鄭少君可是連做夢也沒有想過,太子居然會對皇上動手,還是在皇后寢宮里的那只貓,吃了一粒藥丸后莫名其妙的死去了。這里面會不會是有誰布了局?可是究竟是誰有這樣的能耐把這么多人都耍的團團轉?鄭少君想不出那個人會是誰。
死貓事件很快就傳到了太子府,“什么!”太子聽說御林軍正朝他的府邸包抄而來,怎么辦?他該怎么辦?那些智囊團們早就一哄而散,又幾個年長的在臨別前還指責太子不該擅自做主,犯下如此大錯。如今已是無力回天了。
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雪尋衣不甘心,他忽然想起了灰鶴,等他趕到修仙閣的時候,那里就只有灰鶴一人背對著他蹲坐在地。“灰鶴,你到現在還在做著?你給我起來!”雪尋衣氣的要去抓灰鶴的衣服,殊不知只是一個用力,那件灰袍子就裂成了碎片,這分明是放置多年的衣服了。然而那袍子下出現的那具白色的骷髏卻更讓他吃驚。怎么……可能,明明是一個人,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成了骷髏!
“你是在找我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的在雪尋衣的背后出現,這是……灰鶴的聲音。可是雪尋衣此時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了,他被人用白綾勒著脖子掉離地面;他看不到身后的人,但是從肺腔中傳來的窒息感讓他真真實實的體會到死神來臨時的感覺,一張原本白皙的臉由青變紫。
一隊奉命來拿人的御林軍一踏進門就看到了太子殿下尋死的這一幕,而在他的周圍也沒有任何人。原本倒地的灰鶴骷髏也不知在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御林軍把他們所看到的一切完完本本的報告給他們的皇帝。
雪易山聽到自己的兒子畏罪自殺的消息,整個人仿佛忽然間蒼老了十歲,皇后作為雪尋衣的生母更是昏厥了過去。被雪易山扣留的涼暮楓一行人也可以被放行了,這次的事件確系太子雪尋衣一人引起,與其他人無關。
雖然雪易山不愿意接受這件事,但是它確實作為事實擺在了他的面前。雪丘國易山43年,帝太子雪尋衣謀反,陰謀毒害皇帝,被發現后于家中自殺。雪皇自此宣布不再立太子,皇位的繼承人他會在眾皇子中選賢者任之。
一幕風波就這樣過去,但是對掀起它的人而言,這只是一個開始。
七堂莊。
“春,你負責雪丘國這邊。秋,你去海影那邊,至于,夏,”冬之流的目光定在了夏之泱的身上,夏之泱原本想說自己去觀察涼國的動靜,可是冬似乎不是這么想的。
“夏,你負責去恢復水芷漪的記憶,還有看著那兩個女人,不要讓她們落到涼暮楓的手里。”是他聽錯了嗎?冬,同意他去見安蘿?他是不是聽錯了?冬之流給他的眼神告訴他,他沒有開玩笑。
“這次的賭局,我們一定要贏。”冬之流不去看夏之泱欣喜若狂的神情,留下這句話,就攬著春之源的肩膀大搖大擺的出去曬太陽了。有些事,不要做得太絕,留點后路給夏,也未嘗不可。
冬之流想到這里禁不住笑了出來,他什么時候也沾染了人類的氣息了?這看起來似乎也不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