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結界顏色暗掉了?!卑蔡}指著被魔兵集中攻擊的那塊。原本深沉的紫色正在一點點暗淡下去,甚至隱約現出了白色的痕跡來。
站在安蘿身旁的夏之泱這次什么也沒有說,一言不發的抬起了自己的手,骨節分明的長指揚起瀟灑的弧度,一股強大的氣流朝著顏色暗淡的那塊結界飛了過去;已經發白的結界顏色瞬間恢復為深沉的紫色,連帶周邊地區的顏色也加深了好幾層。
圍攻結界的魔兵也被反彈了出去,可是他們像是忽然發現了什么,在結界的上空盤桓,接著調轉方向朝另一個方向攻去。水芷漪心叫不好,急忙轉頭和夏之泱,石忠叮囑了幾句,便匆匆沖出了結界。
白衣的身影迅速的穿越結界,負責在各點布陣的武館弟子還沒怎么看清,結界就重新封閉了?!肮至?,剛才過去的那個是師姑嗎?”小弟子看了看周圍,左右隔壁都沒人理他,索性又重新安分下來,乖乖守著自己的位置。
安蘿看著那塊再次聚集的黑云,心里不免為芷漪姐捏了一把汗。她也該去做點什么了,雖然在前方的陣線上自己幫不上什么忙,但是這么多人在努力工作,自己還是可以在后勤方面做點什么的。
“夏,我去廚房那邊幫忙,大家都忙了一整天了,該吃點什么了?!?/p>
“等一下,”安蘿轉身欲走,下一秒就被夏之泱拉住了,輕柔如蟬翼般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接著進一步的深入。安蘿覺得大庭廣眾之下,這樣接吻還是有點難為情,雖然自己是個現代人。但夏之泱就像沒看到她臉上的那團紅云一樣,他和她走到這一步,太辛苦,他有時候一睜開眼就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安蘿,”他松開了被他啃的有些紅腫的柔唇,把手放在安蘿的肩上,“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無論別的人再怎么說,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天災也好,禁忌也好,我只知道,我要你,安蘿,我愛你。”
安蘿艱難的蠕動了一下自己的唇角,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才好,她等夏之泱的這些話有多久了?久到她忘記了他很久,在房間里恢復記憶的時候,她只是靜默的看著他,一直看到夏之泱心里發慌,撲上去抱住他。
“夏之泱,我不知道自己能給你什么。那個冬之流說,你們是會永生的,而我和你在一起對你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的時間。那么短,短到我對你而言從來沒有存在過。但是我想此刻我還在你的面前,是因為我依然愛著你?!?/p>
相愛的彼此不需要再多說什么了,夏之泱幾乎是將安蘿緊緊的擁入了懷中,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把她融進自己的骨血里,這樣他和她就是一體了,再也不會分離。
就在夏之泱和安蘿緊緊互擁的時候,水芷漪幾乎是腳不沾地的奔往那群正在趕往這里的人們。
“年儀,堅持一下,我們就要到了?!焙P喾鲋呀浕加心_傷的年儀,一點點艱難的前行,在他和年儀的身后跟著一群自己的國民?,F在整個雪丘國都已經成了空國,大部分的國民都撤出這片大陸去了海外,而只有他們還在守在這片土地。與其說是守著,不如是說是在茍延殘喘。
“玄青,我走不動了,你不要再扶著我,把我留在這里吧?!?/p>
“你這是什么話?你是皇后,是我的妻子,我不會丟下你的?!币黄鸾洑v了這么多事,風雨同舟,現在他和她又一起面對著死亡,他有什么理由要在這個時候拋下她?
“不,”年儀拽住海玄青的衣袖,“玄青,其實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霓寒煙是我害死的,還有那些個宮人也是因為我的嫉妒,才……”。年儀幾乎懺悔的低下了曾經無比高貴的頭顱。
“那有什么?”海玄青只是淡然的一笑,但是化在年儀的眼中,就是最暖的太陽?!澳阏娴囊詾楹髮m的那些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嗎?我寬容你,因為我知道你是因為愛我,而不是為了權欲?,F在你也承認了自己的過去,我還什么好指責你的?”
“玄青,”年儀仰頭的時候,忽然有一片黑色的云霧從很近的地方飛了過來,“那是什么?!”
海玄青下意識的回頭,忽然一個白色的人影從一處山坡上朝他們跑過來,“所有人都趴下,所有人都趴下,快點!快啊!”女子的喊聲從遠處傳來,這些站在開闊場地的人們頓時就亂了陣腳。海玄青瞇起了眼睛,仔細的看著,那塊飄來的云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