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受了肖云飛的影響,葛芷蘭也不再看那些荒唐的言情小說了,而改向對一些地理的研究。也許是受到了血統的影響,她對大西北的一些事情有獨鐘。當然,對西北文化影響最深遠的當非絲綢之路莫屬。而絲路上的文明基本上也屬于歷史的范疇。從西漢基本形成,到隋唐的繁榮,后又經五代和宋的戰亂以及明清的短暫繁華后,基本劃上了句號。因此,葛芷蘭所讀的地理經常會和肖云飛所讀的歷史有一定的交差點。
再偉大的歷史學家也不可能對歷史的描述精確無誤,同樣,再偉大的地理學家也不可能把地理劃分的清清楚楚。而歷史與地理的結合,卻有時能很好的解釋一些事情。因此,有時候他們通過彼此的聊天,會發現很多的樂趣,同時也為他們的閱讀確定了一個主干方向。
肖云飛喜歡西北那歷史的蒼桑,葛芷蘭喜歡西北那寬廣的豪放。他們有著共同的愛好,或許這也是他們感情極聚升溫的原因之一。
肖云飛喜歡江南的婉約,葛芷蘭卻不喜歡江南的羸弱,或許是歷史上那個大名鼎鼎的宋朝給她留下了太多揮之不去的懦弱。肖云飛畢竟對歷史有些了解,他不會因為一個王朝而否定一個區域。歷史上至少還存在一個明朝。雖然在明朝的帝王中,找不出一個肖云飛喜歡的,但是明朝的存在確實替南方彌補了一些東西。因為,明朝是在兩千多年的南北爭霸賽中,唯一一個由南方軍事集團勝出并建立政權的王朝。雖然南宋在南方茍延殘喘了一百多年,但無論是雄才大略的柴榮,還是其開山鼻主趙匡胤,他們無疑都是北方軍事集團的代言人。因此,因宋的羸弱而否定整個南方是很極端的。
葛芷蘭雖然不喜歡江南的羸弱,但是卻對西南的神秘很感興趣。無論是陰森恐怖的湘西趕尸,還是未被開化的云貴原始部落的社祭,都讓一個現代人驚嘆不已。葛芷蘭夢想著有一天也能置身其中,去感受那份古老的神秘。或許住慣了水泥牢籠的現代人,都對那種神秘充滿向往,而非葛芷蘭一人。
葛芷蘭喜歡那兒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茶馬古道。她看絲路的歷史是不可能避開茶馬古道的。茶馬古道由四川沿瀾滄江南下,由云南入南亞的印度緬甸等國。據說絲路未形成之前,中國便是通過茶馬古道和外圍國家交易的。后來,絲路形成了,而且其交易范圍遠大于茶馬古道,因此茶馬古道漸漸被冷落!當然,也有學者直接把茶馬古道列為西南絲綢之路,在這方面便是仁者見智了。可以肯定的是,的確存在這么一條路,即使在經濟發達的今天,也能看到一些騎馬的商隊,只可惜這條路沒能保持住那些地區的經濟和先進文明。
葛芷蘭渴望能夠重新踏上那段古道,去揀拾一些遺落風塵的歷史。
當一個人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一件事上時,時間會過的飛快。轉眼已到中午了,肖云飛沒打算繼續讀書,他要請葛芷蘭吃飯,算是對上次吃請的補償。葛芷蘭自然爽快地答應了。
肖云飛本打算打電話告訴方帥,讓他自己去吃飯。可是進而一想,只請葛芷蘭而不請方帥,怕方帥又要抓自己的小辮子了。于是肖云飛便和葛芷蘭商量叫上方帥。葛芷蘭當然希望只有她們倆,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兩個人說起話來難免會有些尷尬,人多反而更熱鬧。再者,葛芷蘭對方帥的印象也不差,于是便答應了。
吃飯的地點選在了“青睞飯館”。因為肖云飛經常在那兒吃飯,所以肖云飛自信老板肯定不會拿他開涮。方帥知道肖云飛也請了葛芷蘭,自然不肯單獨“赴宴”,生怕被肖云飛放了鴿子。方帥的女朋友是典型的“墻頭草”,只不過她是“隨錢道”。她一聽可以吃白食,哪還管誰請,跟著方帥就走。
還真別說,方帥的眼光真不錯,他的女朋友和葛芷蘭站在一起,其身材和外貌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葛芷蘭還有一種美是內在的氣質,那是長時間的生活環境和生活方式所決定的,是方帥的女朋友沒法比的。
方帥的女朋友叫王銘。咋一聽倒像個男孩的名字。她的名字雖然男性化,可是長的極具女性魅力。她性格極其外向,雖然第一次和葛芷蘭見面,卻像老熟人似的,無所不談。葛芷蘭本也屬于那種和誰都能聊的來的人,雖然她很看不慣這種打扮妖艷的女生,但是盛情難卻,兩人貌似聊得熱火朝天。
女人是天生的尤物,不僅要靠男人打扮,自己更會打扮。因此,兩個女人在一起聊天,胭脂水粉總是避免不了的話題。不用并不代表不了解,葛芷蘭生活在那樣一個家庭,對這些東西自然也不陌生。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葛芷蘭在胭脂水粉方面充當王銘的老師綽綽有余。防曬用哪種,保濕用哪種,除皺用哪種,去油用哪種,隨口一說就是一堆,聽得王銘目瞪口呆,對葛芷蘭佩服得更是五體投地。
肖云飛和方帥都沒有說話,好像彼此說話的機會太多,誰也不會在乎這一點兒浪費,又好像彼此太過了解,跟本找不到能讓對方感興趣的話題。總之,兩人并排跟在兩個女生的后面,肖云飛把手伸進庫兜,兩眼直視遠方,目空了一切,思緒早不知飛到了什么地方;方帥則東長西望,用有“色”眼睛看著路過的每一個女生,生怕錯過了“絕代佳人”。
他們四人走在路上,大致形成了這么一幅場景:路過的男生看一眼前面兩女生,大都把目光停在王銘身上,而王銘則目不轉睛地盯著葛芷蘭,肖云飛像安裝了程序的機器人,單調重復地邁步前行,方帥像吃了搖頭丸,路過的女生看一眼方帥,大都露齒一笑,不知在笑他滑稽的長相,還是滑稽的行為,或許兩者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