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你能告訴我這是什么地方嗎?”肖云飛問。
“我也我不知道,他們把我迷昏了。他們怎么把你帶到這兒來的?”
“我的頭被蒙住了,看不到方向。到了門口他們才把我解開。”
秦舒月沒有說話。通過那個僅有的窗戶,屋里有了微弱的月光。也正是借助這點月光,他們能夠看清彼此。秦舒月的臉有些蒼白,嘴唇在微微發抖。
“哥,你為什么要進來救我?”秦舒月問。
“傻瓜,因為我是你哥啊,我不來誰來啊?”
“可是你明明知道救不了我啊!你怎么這么傻啊?”秦舒月已經是第二次說肖云飛傻了。
為什么要來陪著秦舒月,或許只有肖云飛知道。他曾經向秦舒月許下過諾言,他現在正是在履行自己的諾言。其實他完全可以不來,沒有人會說他什么。他很清楚,許下一個諾言只需要幾秒鐘,可是要兌現一個承諾卻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所以,他從不輕易向別人許諾,但是一旦說出口,他便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兌現。
這次輪到肖云飛沉默了。他也開始懷疑自己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為了秦舒月,可是現在連她都在說自己傻。如果這次能夠平安地出去,那么就權當是一次歷險了。如果出不去,自己又置那些關心著自己的人于何地,置自己父母于何地?
“哥,你沒事吧?”秦舒月看出了肖云飛的變化。
“哦,沒事。舒月,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你先睡一覺吧!”肖云飛雖然內心極度矛盾,但是還是要安慰秦舒月,畢竟她現在的心靈不知比自己脆弱多少倍。
“不,哥,我不睡,我怕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你說刁云松會不會今晚就把我們……”秦舒月沒有繼續往下說,但是肖云飛能夠聽的懂。
肖云飛知道,秦舒月現在這樣想,不僅僅是因為她所遇到的事,還要拜這黑夜所賜。人在黑夜很容易恐懼,很容易胡思亂想。
“放心睡吧,沒事的,如果他要害我們,就不會把我們關在這里了。”肖云飛現在只能這樣安慰秦舒月。
秦舒月還是不想睡,但是這一天事情的變化超乎了她的想象,讓她心力憔悴,她依偎在肖云飛的肩上。
“哥,你說我如果能活著出去,以后還會有人要我嗎?”
肖云飛聽到秦舒月的問話,心里酸酸的。
“舒月,你聽過陳圓圓的故事嗎?”
陳圓圓的名字秦舒月當然聽過,但是只知道她是一個風塵女子,并不是很了解。她搖了搖頭。因為她的頭靠在了肖云飛的肩上,肖云飛能感覺的到。
“陳圓圓曾經是一個戲子,吳三桂在自己沒有入伍之前便見過她。那時,他便暗自發誓,一定要把她娶回家。后來吳三桂當了將軍,派人去接陳圓圓,但是陳圓圓已經被田畹買走。當時吳三桂還不是田畹的對手,所以只能暫時忍痛割愛。后來李自成起兵,攻下京城。陳圓圓又被大將軍劉宗敏霸占。吳三桂惱羞成怒,喊出了一個男子漢的心聲‘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何面目見人耶!不滅李賊,不殺劉宗敏,此仇不可忘,此恨亦不可釋。’后來,吳三桂投靠了清兵,李自成潰敗。當他得知陳圓圓被送來他的府上時,他依然‘列旌旗簫鼓30里,親往迎接。’不管歷史怎么評價吳三桂,他能在那個特殊的時代置貞潔于不顧,便是對愛情最偉大的誓言。在真愛面前,除了你的人,你的心,什么都是次要的。”肖云飛講的很投入,說的很動情。他看了看歪在自己肩膀上的秦舒月,她已經睡著了。
肖云飛想了想今天的所作所為,大大超出了自己預測。他現在總算明白了什么叫“人算不如天算”。他不敢這么快就睡去,因為他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將是什么。在這特殊的時刻,他竟然想到了葛芷蘭。他不知道自己交代給畢凱文的事能不能瞞過葛芷蘭的眼睛,她不知道葛芷蘭今晚會不會有一個好的睡眠。想著想著,肖云飛也睡著了。
肖云飛沒有做夢,睡的很沉。事后,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在那樣復雜的形式下,在那樣惡劣的環境中,自己竟然還能睡的那么香。或許那晚自己真的是太累了。
肖云飛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秦舒月,而是一張他做夢都想見到的面孔——謝嘵妍。肖云飛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知道上帝的天平這一次是真的向他傾斜了。
刁云松聽到肖云飛說出紀言的名字,感覺有些不可思議。他本來打算好好折磨一下肖云飛和秦舒月的,可是現在他卻有了顧慮。
紀言托他找的光盤他終于找到了,也可以交差了。他給紀言打電話,可是不知什么原因,紀言給他的好幾個號都打不通,不是關機就是停機。最后,刁云松只好打了紀言家的座機。巧合的是,紀言沒有在家,電話被謝嘵妍接到了。
刁云松一聽便知道是她,他知道這些事不能隨便向他講,所以,對于光盤的事,他只字不提。可是刁云松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認為并不重要的事,對謝嘵妍來講確是天大的事。
刁云松因為聯系不到紀言,便托謝嘵妍把“肖云飛想見他”的事告訴紀言。謝嘵妍自然知道紀言去干什么了,只不過現在她也沒有辦法聯系上他。因為紀言去他的父親那兒時,會停止對一切通訊工具的使用,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對于這個“爹”,謝嘵妍回憶起來還是結婚時見到的。
肖云飛和紀言能有什么事,謝嘵妍想不出,但是她能肯定,既然與刁云松有關系,那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想等紀言回來之后再告訴他,然后她和紀言一起去見肖云飛。可是,當他想到丈夫的所作所為時,不禁有些心驚膽戰。
她不敢等紀言了,因為她感覺如果等紀言回來一切都已經沒有挽救的余地了。于是謝嘵妍穿上衣服,準備開著車連夜趕去J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