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紀言的槍口移開了葛芷蘭的太陽穴，葛青云暫時松了口氣。可是看到紀言將槍口指向了肖云飛，秦舒月再也站不住了。現在屋內的這些人，或者是為了他人，或者是為了自身利益，沒有一個與她有直接的關系，除了肖云飛之外。她感覺自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肖云飛了，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肖云飛受到傷害。

秦舒月猛然撲過去，抱住了紀言的胳膊。

“哥，你快走。”秦舒月說完便一口咬住了紀言的胳膊。

紀言疼地大叫一聲，使勁一甩胳膊便把秦舒月摔在了地上。然后用槍對準秦舒月就是一槍。槍聲一響，秦舒月本來還掙扎的身軀好像忽然泄了氣似的，癱軟在地上。幾乎與此同時，紀言也應聲倒下。

肖云飛跑上去把秦舒月扶起，秦舒月的頭歪在肖云飛的身上，艱難地睜開眼。

“哥，對不起，我……我沒有做一個好妹妹，連累你了，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做一個好女孩。”

“傻瓜，別說下輩子，這輩子你就是一個好女孩，放心吧，你會沒事的！”

“哥，你說……你說我死了會……進天堂嗎？天堂要……要我這樣的壞女孩嗎？”

肖云飛不知該怎么回答，他抱著秦舒月哭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哭，可是他卻無法止住自己的眼淚。

看著倒在地上的紀言，謝曉妍心中的石頭也落了地，可是她的心中卻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她的一生至此開始便注定了無依無靠。年僅23歲的她，在同齡的女孩還沒有步入婚姻的神圣殿堂之前，她已經成了寡婦。她這才發現，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絕望，而是沒有資格希望。她想走到紀言的身邊大哭一番，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再次面對紀言的勇氣，哪怕他已經是一個死人。

至于警方怎么處理的此事，肖云飛也沒有對此有太多的關注，只知道刁云松被判了無期徒刑。因為紀言的死，藏在紀言身后的人也就繼續隱藏了下去。據方帥所說，并不是警方不想往下查，只是警方只有線索沒有證據，所以一時之間還不能將那些人繩之于法。謝曉妍回了L市，回了自己的家。

肖云飛記不清自己之后做過什么了，等他意識清醒之時已經在學校里上了好幾天的課了。那天無聊地在自習課上擺弄手機，不知怎么地就打開了電話薄，忽然看到了秦舒月的電話號碼。肖云飛回想起前一段時間的事，好像做了一場噩夢一般。他記得秦舒月還答應過他，有機會要來B市，但是要讓他請客，可是現在看來，她是永遠也不會有機會了。他猶豫了一下，把秦舒月的號碼從手機中刪除，可是他不知道，要將她從記憶中刪除需要多久。

晚上和方帥在一起吃飯。

“云飛，我幾乎把能聯系到的人都聯系了，沒有人知道葛芷蘭去了什么地方。她宿舍里的幾個女生都說自五?一放假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回來。”

“難道她們就沒有想過通知她們的班主任或輔導員嗎？萬一出事怎么辦！”肖云飛有些不解。

“這個我也問了，可是她們說葛芷蘭這樣神秘地消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聽到這話，肖云飛忽然想起了自己剛認識葛芷蘭時，她好像也提起過這事，不過當時也沒有說到底去了哪兒。

“我知道了，你別管了，吃飯吧！”

“云飛，你說那個‘青云集團’是不是就是葛芷蘭的父親葛青云的？”

“你問這個干嗎？”

“這不是好奇嗎！云飛，不是當哥們的說你，這么好的機會一定要抓住啊！”

“還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別操那么多心了！你和王銘到底怎么了？”肖云飛不想談論這個話題，所以把話鋒轉向了方帥。方帥一聽肖云飛提到了王銘，氣又不打一處來。

“還能咋樣，分了唄！那女人就是長在錢眼兒里了，幾天不見，回來又和我的一個同學勾搭上了。云飛，你也是知道的，我這人最要面子了。”方帥越說越帶勁，“‘士可殺，不可辱’，我當時就和她提出分手。”

“那么說，還是你甩的她呢！”肖云飛笑著說。

“可不是嗎！她當時就向我認錯，說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我沒有給他機會。”方帥說的“有鼻子有眼”，但是肖云飛心中明白，這里面不排除有渲染的成分。

現在肖云飛最頭疼的事情就是該怎么找到葛芷蘭。肖云飛沒有去過葛芷蘭的家，也不知道他的家在什么地方。如果到葛青云的公司去找葛青云，顯得有些魯莽，再說葛青云未必就會接見他。權衡再三，肖云飛決定再回J市，去找葛芷蘭的外祖父母，因為他感覺自己給他們留下的印象還不錯。

到了J市，肖云飛直奔葛芷蘭的外祖父母家。見到二老，肖云飛先是一連串地甜蜜語，把二老哄地開開心心。當肖云飛提到葛芷蘭時，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肖云飛知道那意思是“愛莫能助”。肖云飛越發地好奇了，難道這就是有錢人家的生活方式嗎？自己的外孫女失蹤了，可是他們臉上卻沒有一點驚慌的表情。

肖云飛又問到葛芷蘭以前去過什么地方時，這才從她的外祖母口中得知。葛芷蘭喜歡去西部一個叫做阿尼山的地方，因為那兒埋葬著他的母親。肖云飛雖然有了尋找葛芷蘭的線索，但是他卻為讓二老回憶起那些不愉快的事而感到有些不安。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年之久，但是不難看出，喪女之痛在二老的生命中是永遠不會磨滅的最大的痛楚。

告別二老，肖云飛回到了B市，他不知自己究竟是該去找葛芷蘭，還是在這兒等著她回來。肖云飛暫且在學校里待著。

肖云飛之前一直沒有對葛芷蘭表露過心跡，因為謝曉妍的緣故，他也沒有這個打算。這段時間，葛芷蘭陪著他經歷了不少事情，現在葛芷蘭忽然離開了，肖云飛竟然感覺生活中好像少了點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