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倉庫,天地已經昏黃一片,傅韶音看向他青紫的嘴角以及臟亂的衣服,為感抱歉,可是隨即想到自己是為什么變成這樣,到嘴邊的歉意被吞咽回去。
“你想說什么?”蔣清諾挑眉看著她。
“沒什么,我要回去了。”買的東西全都掉了,今天算是要空手而歸了。傅韶音看了他一眼,準備離開。
可是,四周的荒涼提醒著她,這里她完全不認識啊,別說車子了,除了他們這些人,還真找不出其他人了。
“怎么不走了?”好笑的將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蔣清諾走到她身邊,佯裝無意的問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她不可能回去再找那幫人,只能將全部希望寄托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哦,既然你不走,那我先走了。”揉了揉疼痛的嘴角,蔣清諾朝自己的機車走去。
“哎,你……”這男人有沒有一點風度啊,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這里,既然這樣,之前何必跑過來救她?
“怎么了?還有事?”跨坐在機車上,蔣清諾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癟癟嘴,傅韶音一步一步的挪到他的面前,“那個,謝謝你能來救我,可是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這里我真不認識,你能不能載我一段?或者,能不能借你的手機用一下,我找人來接我。”可是轉眼想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誰的聯系方式,就算有了手機又有什么用啊,能聯系誰哦?
“我為什么要幫你啊?”蔣清諾反問道。“如果不是你,我怎么會來到這種地方,還被那人給揍了。你是他們帶來的,自然是找他們送你回去了。”
“可是我卻是因為你才被他們抓到這里啊。”傅韶音急道。
蔣清諾邪笑的挑起嘴角,“可是你別忘了,我也是黑社會的,你就這么放心跟我走啊?”
“你究竟載不載我?不愿就算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傅韶音扭頭沿著唯一的小道走去。果然還是不能相信這種人,高興的時候逗你玩玩,玩厭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說不定今天這一出根本就是你們消遣我,我還傻傻的感謝你了。”
身后傳來的機車轟鳴聲讓她心煩,嘴里不停的抱怨著。
“生氣了?”蔣清諾騎車來到她的身邊,故意放緩了速度,笑著看她。
扭過頭,傅韶音不理會他。
“不理我?那算了,我先走了,有機會再見了。”
機車駛過,揚起一片灰塵。傅韶音捂住口鼻,惡狠狠地瞪著遠去的身影,使勁跺跺腳。
“混蛋!王八蛋,最好你的車爆胎。”
這條路怎么像是沒盡頭一般,傅韶音走的腿都酸了,這幫人究竟挑的是什么地方啊,鳥都沒有一只。
看著即將被夜色籠罩的天空,傅韶音心里閃過一絲慌亂。前面的人已經不見,后面也不見有人來,難道自己要一直待在這里?真心后悔,今天還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要出來逛逛,逛出了問題了吧!
“咦?有人?”剛剛看見的是抹人影吧?傅韶音心底疑惑,仔細望去卻什么也沒有,風吹過,半人高的野草隨風而動。
“喂?是不是有人啊?”傅韶音抬高聲音問道。
無聲。
“沒人嗎?”額頭浮起層層冷汗,回頭望去,心中暗惱:怎么那幫人到現在還不來啊?難不成他們要在這里過夜嗎?
前方的草叢再次動起來,傅韶音瞪大雙眼,忍不住叫出聲。
“你叫什么叫?”蔣清諾從草叢中鉆出身,懶懶的伸了個腰。“你的動作還真是慢啊。”
“你怎么會在這里?”傅韶音瞪了他一眼。絕對不會想到他是好心要在這里等她。
“沒油了,走不掉了。”蔣清諾隨意的聳聳肩,示意她看向身邊停靠的機車。
“活該。”沒爆胎就沒爆胎,沒油了也算是個報應。傅韶音得意的笑道。繞過他準備離開。
“喂,你就這樣走了啊?”蔣清諾懶洋洋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懶得理他,傅韶音悶著頭往前走。
“喂!”
“干嘛?”扭頭看著他,傅韶音沒好氣的問道。
“等等我吧。”蔣清諾展顏一笑。“天都黑了,兩個人相伴不是比較好嗎。而且這里地勢偏僻,一時半會又走不出去,怎么知道這里到晚上會不會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出現呢?”
一番話說道傅韶音的心里,雖然心中清楚所擔心的不會存在,可是這種偏僻的地方,這種雜草叢生,陰涼的風吹在身上,無疑產生一些恐怖的氣氛。
“喂!”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她驚得跳了起來。
“你做什么啊?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啊。”拍拍胸口,傅韶音沒好氣的開口。
“你也知道這里挺恐怖的是吧,怎么樣,我們做個伴好吧?恩?”
“你也知道這里天黑會恐怖哦,要不是你的車沒油了,你會好心讓我和你作伴,還不知道跑哪去了?”
“怨氣這么大,那算了,你走吧,我就在這里等等那些人了。”說話間,蔣淸諾倚靠著機車,閉上眼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你!好吧好吧,一起走吧。”傅韶音胡亂的點點頭,陣陣涼意襲上裸露的肌膚,原本帶著的外套這一刻也不知道丟到了哪里。
“干嘛?盯著我的衣服干嘛?”
“有點冷。”
隨著她的目光看了眼全身,恍然大悟:“你該不是想讓我將外套脫下來給你吧?不行,我也冷。”
“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雙手環(huán)胸,傅韶音跺跺腳,率先向前走去。
“等等我啊。”
“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磨蹭啊,喂,你還推著你的車啊。”
“為什么不推,這車可是我最心愛的,我總不能將它丟在這里吧。”
“算了,隨便你吧。只要別耽誤我的速度就好。”都這么晚了,梅姐肯定會擔心的吧。她要趕緊回去。
“你叫什么啊?”蔣清諾推著車,一邊問道。
“干嘛告訴你。”傅韶音撇了他一眼,腳下速度越來越快。
“這么小氣,你走的這么快干嘛,丟下我你一個人遇到什么東西怎么辦?”
“那你不能走快點?”
“你幫我推啊。”
“我?guī)湍阃疲汩_玩笑的吧,我到現在什么都沒來得及吃呢,哪有力氣幫你推這么重的車?”
“那你該告訴我你叫什么吧,我總不能喂喂的叫你吧。”
“那你就叫我喂好了,反正從這里出去后我也不想再見到你,要知道我名字干嘛。”
“這可說不定,指不定咱倆就有緣又再見到了呢?”
“誰跟你有緣了。”
“說吧說吧,我叫蔣清諾,你叫什么啊?”
“傅韶音,我叫傅韶音行了吧,一個大男人怎么話這么多?”
“哈,這里就我們兩個人,我不找你說話,找鬼說啊?說說話有點人氣嘛。”
“好吧好吧,你就自己一個人說個夠吧。”
蔣清諾不再說話,四周瞬間安靜下來。只聽見風吹草動發(fā)出的聲響。皎潔的月色,淡淡的月光此時卻給四周平添一絲陰冷。
“蔣清諾。”
“干嘛?”
“你怎么不說話?”
“剛剛是你嫌我的話多,這會又在埋怨我不說話啊。”
“我……”被說中事實,傅韶音一時找不到話反駁。
“干嘛?害怕了?”蔣清諾聲音帶著笑意傳來。
“為什么還沒走到市里啊?那個阿榮究竟找的什么地方啊?”肚子傳來的饑餓聲在這個寂靜的夜里格外響亮。
呵呵……
瞪了他一眼,傅韶音難以掩飾臉上的尷尬,可是怎么辦,肚子填不飽,又走了這么久的路,她早就忍受不了了。
“好了,快了。到了市里,我請你吃飯好吧?”
“不用了,咱倆的認識僅到市里為止,聽到了嗎?”
“這么兇,干嘛不敢讓我請你吃飯,怕你男人知道了生氣啊?”
“干嘛不說話?我說錯什么話了?”
“喂,傅韶音。這名字挺好聽的啊。”
“怎么了,我說中你的痛處啦?那我道歉行不行?”
“你別說了行不行?”傅韶音忍不住打斷他的話,臉上陰霾密布。
“哇,傅韶音,你這個樣子真的好恐怖?難道剛被男人拋棄了?”
“你再說一句試試。”傅韶音咬著牙開口,似乎如果他再多說一句的話,她真要撲上來撕裂了他。
“我不說了行不行?我只是想請你吃飯而已,怎么說也是因為我你才遭這樁罪的,我請你吃飯當賠罪,然后把你安全送回家行不行?”
“行了行了,你別說了行不行?我去吃飯,送我回家的事就不勞煩你了行不行?”
咧嘴一笑,蔣清諾知道自己對這個倔強的女孩產生了興趣。
“哎,看到了。”傅韶音指著前方的燈光笑道。
“終于到了。”蔣清諾將車子停靠好,伸了伸腰,后背已經被汗全部濡濕,可是他卻希望這段路能更長一點,再長一點。
“我要走了哦。”
“哎,你不是答應了我讓我請你吃飯嗎?干嘛,要爽約啊?”
“知道知道了,快點走吧,我得趕快回家,省的家里人擔心。”
“恩恩。”蔣清諾手扶在車上,夜色掩蓋了機車屏上一切。傅韶音自然看不見那油箱的圖標出顯示的是滿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