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就再賭一局!我看你也不是這小兄弟的對手?!倍聴餍Φ馈?/p>
“好!聽七弟的,那就再賭一局!待會兒你這小王八蛋要是再敢不認(rèn)賬,老子定要砸爛你這破賭坊!”祝侯烽指著見血封怒道。
“四師兄您一言九鼎,有您這話就行了!臭小子,你聽見我四師兄說的話沒有,快過來,咱們再來一局!”見血封急道。
“一言九鼎?這是現(xiàn)在那些偽君子不要臉的自夸話。不過老子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算數(shù)的,這點老子可要比他們強(qiáng)多了!所以你這小王八蛋最好不要賴賬,不然你這破賭坊老子是砸定了!快賭!”祝侯烽罵道。
“嘿嘿,四師兄,再等等!在賭之前,咱先把規(guī)則說一下!”見血封說道,“這第三局,我們比試武藝!臭小子,你要是能在三招之內(nèi)勝過我,就算你贏!來,咱們開始!”
“三招之內(nèi)勝你?除了咱師父,誰還有這個本事?四哥要勝你不難,可三招恐怕還不行吧?你這不是明擺著耍賴嗎?”二月楓說道。
見血封出招陰險如蛇、狠毒若蝎,他那身苦練了數(shù)十年的功夫,絕不亞于許多門派的掌門。最可怕的就是見血封那獨步天下的用毒功夫,能在無聲無息間取人性命。獨孤風(fēng)和他過招后若能僥幸不死,已是天大的幸事了,更別說能在三招之內(nèi)勝他了。
“這怎么能算耍賴呢?”門外響起一陣清脆的聲音。
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走進(jìn)了賭坊。她正是獨孤風(fēng)在花間山莊大門口碰著的那位少女。
只聽小姑娘笑道:“那位爺說了要在三招之內(nèi)贏他,可沒說不許別人幫忙呀!”
祝侯烽只顧著他那酒壇子,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是什么東西,誰讓你進(jìn)來的?不過你剛才說得還挺對的,倒像句人話!現(xiàn)在你話也說完了,快滾!”
小姑娘平白地被祝侯烽數(shù)落了一頓,非但臉上絲毫不現(xiàn)慍色,反而笑道:“嘻嘻!這位爺,我是跟著這位英俊公子一起進(jìn)來的,您就讓我看看公子爺他到底是輸還是贏嘛?”小姑娘又蹦跳著跑到獨孤風(fēng)的面前,嬌聲問道:“公子,你說行不行啊?”
既然這位小姑娘是和獨孤風(fēng)一塊兒來的,祝侯烽愛屋及烏,也不趕她走了。
二月楓手腕一翻,指間已多了一片白玉楓葉。
見血封瞧了,假笑道:“七師弟,你是要幫這臭小子了?”
二月楓看著自己手中的白玉楓葉,也笑道:“我可是賭了一千兩的,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輸?shù)舭桑俊?/p>
見血封又望了望祝侯烽,只見祝侯烽的雙掌已呈朱紅色,不禁心頭大駭。見血封深知他四師兄掌法的厲害,他面含懼色,苦笑著道:“七師弟,你的暗器天下無雙,就算我能避開你的暗器,也絕對接不下四師兄的鐵掌??磥恚裉焓且斄?!來,出招吧!”
“待會兒你贏了錢,可別忘了分一半給我呀!”那小姑娘躲在獨孤風(fēng)身后笑道。
“好!就分你一半!”答話的不是二月楓,也不是祝侯烽,而是見血封!
那小姑娘盈盈笑著,出手無聲,指如蘭花,快若追風(fēng)。小姑娘的手指有如毒蛇般在獨孤風(fēng)的背后游走,轉(zhuǎn)瞬即封住了獨孤風(fēng)背上的七處大穴。獨孤風(fēng)對這小姑娘毫無防范,那小姑娘的出手又實在太快,獨孤風(fēng)豈能不著了她的道?
小姑娘在出手的同時,雙腳蹬地,剛一得手,便飛身離去。只聽得空中傳來小姑娘的聲音:“六師兄,您答應(yīng)分給我的銀子可千萬別忘了呀!我先走了!”
這位笑里藏刀的小姑娘正是“采?花三蜂”之一的“采玉”。
“七師弟,這小妮子害得你輸了這賭局,你怎么不去追上她討個說法呀?”見血封臉上笑著,嘴里卻開始挑撥起自己“戰(zhàn)友”和二月楓的關(guān)系了。
“她雖然只算得上是半個人,可若論輕功,咱們八位師兄弟有誰能及得上她?況且,這賭局還沒賭完,我怎么就輸了?”二月楓笑道。他深知見血封搬弄是非的本事,也不以為意。
“沒賭完?”見血封道。
“沒賭完?!倍聴鞯?。
“老七,死人如何再賭????”見血封獰笑道。
見血封可殺人于無形,就在說話之時,他已當(dāng)著兩位絕世高手的面對獨孤風(fēng)下了毒。他的賭術(shù)不行,毒術(shù)卻是無人可及的。
“狂蜂浪蝶逃走了,老子就只有把你這只大王八給燉了!”說話間,祝侯烽手中的大酒壇挾千鈞之勢,砸向了見血封。
“不!別……”見血封邊作格擋之勢,邊驚慌地叫道。
賭坊內(nèi)忽地異香撲鼻,兩道彩帶伴著花香飛入了屋內(nèi)。彩帶飛舞,纏住了祝侯烽的大酒壇,那酒壇便立時停在了見血封的面前。
不知何時,門外已站了一位妖嬈的婦人,長相甚是甜美。這婦人手上加勁,兩條彩帶便將那酒壇子又送到了祝侯烽的手中。
美貌婦人輕啟朱唇,笑道:“四師兄,你老人家嗜酒如命,今日怎么舍得把這寶貝給扔了?”這婦人正是花蝴蝶,當(dāng)年與“無常老爺”司徒劍鋒齊名的女劍客。
祝侯烽聽得這聲音,也收了怒色。忽而大怒忽而喜,肆意揮灑真性情,他的臉上已浮起了笑容,說道:“多謝賜酒!花師妹,今日你怎么肯屈尊到這種臟地方來???哈、哈、哈……”
花蝴蝶也笑道:“四師兄,小婦人剛才聽到有人罵道什么‘狂蜂浪蝶’的。這‘狂蜂’是什么東西,我不管,可那‘浪蝶’是什么意思呀?四師兄!”
祝侯烽喝了一口酒,笑道:“花師妹呀,你多心了!啊,你多心了!哈、哈!雖然你確實是那…啊?那稍微浪了一點,可那‘浪蝶’真的不是罵你的?;◣熋?,你想想,我們幾個師兄弟,誰敢罵你呀?”
花蝴蝶聽后惱羞成怒,袖中彩帶飛出,打向祝侯烽手中的酒壇。祝侯烽早瞧見了,待得彩帶飛近,他運氣揮掌微送內(nèi)勁,那兩道彩帶隨即便軟軟地垂了下來?;ê睦锴宄:罘榈墓αh(yuǎn)在她之上。祝侯烽平日看在師父的份上,已經(jīng)是給足花蝴蝶面子了;那花蝴蝶也并非不識趣的女子,她方才沖動出手,一擊未中,也不敢再次出手了。
花蝴蝶嗔道:“虧你們還說是我的師兄呢?一個個都來罵我、打我、欺負(fù)我!”
見血封要獻(xiàn)殷勤,聞言趕忙跑上前去說道:“哎喲!我們幾師兄弟,哪個不長眼,敢罵您吶?哪個師弟欺負(fù)了您,您就告訴小的,讓小的替您出氣!”
花蝴蝶厭煩地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四師兄剛才就罵我了,難道六師兄你沒聽見嗎?”
見血封看著圓睜怒目的祝侯烽,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那…那……四師兄是在…是在……”
沒等見血封把話說完,祝侯烽便喝道:“滾一邊去!”接著,祝侯烽緩和了語氣,又對花蝴蝶笑道:“你還記得老八的話???哈、哈……老八也就是開了個玩笑,犯不著生氣,你也別老記著了,傷身體!”
花蝴蝶氣道:“有他這么開玩笑的嗎?那他要是說你不守婦道,還像什么‘二潘’的,你能不生氣呀?”
祝侯烽笑道:“我又不是女的,老八他怎么會這樣說我?”祝侯烽看了一眼快氣得冒煙的花蝴蝶,又笑道:“老八他也不是這個意思,你別瞎想了!他可沒指名道姓地說你,老七,你說是不是啊?”
花蝴蝶氣道:“是什么是?那你是說我胡思亂想、做賊心虛了!”
祝侯烽又喝了口酒,笑道:“哎呀,什么林夫人、‘二潘’啊,別說了!就花師妹你這英姿、你這手段,怎么說也得是梁山好漢中的女英雄!”聽到這兒,花蝴蝶臉上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只聽祝侯烽繼續(xù)說道:“就像那顧大嫂、孫二娘。哎呀!不得了!這些女子,可都是女中豪杰??!個個巾幗不讓須眉!連老子都十分佩服!”
聽罷,花蝴蝶已不見了笑容,怒道:“哼!四師兄,你這回想罵我是‘母大蟲’,還是‘母夜叉’呀?你們幾師兄弟都一樣,個個嘴里沒好話!也不知道你們幾個平時吃的都是些什么?最可惡的就是他!說話老是含含糊糊,罵人又不帶臟字,有時我將他罵我的話在心里琢磨老半天,還以為他是在夸我呢……”花蝴蝶一提到“他”,便神情激動,絮絮叨叨個沒完。
祝侯烽與二月楓相視而笑。
“哎呀!什么顧大嫂、孫二娘呀!就咱花師妹這神仙般的樣貌,怎么著也得是那‘一丈青’……厄,‘一丈青’,那…巴…巴三娘??!”見血封又乘機(jī)諂媚道。
“巴三娘?我怎么沒聽說過?梁山上還有這號女英雄!這人是李師師她們院里的嗎?哈、哈……”二月楓笑道。
“怎么沒有???我說老七你到底讀沒讀過書呀????‘一丈青’巴三娘,你沒聽說過呀?他丈夫不是那個‘矮腳虎’王英嗎?瞧你這記性!”見血封急著道。
“哎呀!六師兄,那是‘扈’字,念‘戶’音,‘一丈青’扈三娘。好好的,你給人家改什么姓呢?”二月楓笑道。
“老六啊,你這又不識數(shù)、又不識字的,還敢開賭坊,你就不怕被人給騙了?啊哈、哈、哈……”祝侯烽笑道。
“唉!‘一丈青’扈三娘,這般人物,如何就嫁給那只‘矮腳虎’了?”花蝴蝶黯然神傷,喃喃自語道。
祝侯烽聞言,將酒壇一摜,厲聲喝道:“那宋黑子拿人家的一輩子給自家弟兄做人情,他倒也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仁德之士!可最后‘一丈青’嫁給‘矮腳虎’,也是她自己愿意的,便是有了委屈,也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別人!若要和武都頭、林教頭這些一等一的大英雄比,那王矮虎頂多也就算得上是小半個人,可他也不愧為一條好漢子,扈三娘嫁給王英,也不算怎么吃虧!可惜的是,現(xiàn)在有些女子也沒人逼她,她竟放著一表人才的好小伙不要,還偏偏要主動去嫁給那些見不得人又下作的丑東西!之后還要朝秦暮楚、勾三搭四,哼!真是惡心!這種女子有什么資格倒苦水?有什么資格叫委屈?我八師弟說得沒錯!女子就該要像林夫人、扈三娘那樣。可惜老子生不能和武行者、病關(guān)索同時,否則老子定要助他們活剮了那‘二潘’!哼!”這雖是祝侯烽一家的偏激之言,倒也并非毫無道理,那后面的重話分明是有指責(zé)花蝴蝶的意思。
花蝴蝶聞言,轉(zhuǎn)過身去。過了許久,方從袖中抽出一幅畫像來,擲給祝侯烽?;ê麕е行┻煅实穆曇粽f道:“我剛才去見師父,他讓我轉(zhuǎn)告你們九大弟子,在京城里,你們可千萬不能去惹兩個人!”
“哪二人?”祝侯烽急著問道。
“第一個,就是屠龍幫幫主李玄?!被ê鸬?。
“老子常聽人說屠龍幫的李幫主可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豪杰、真英雄!師父如此看重他,看來傳聞不假。那第二個呢?能被師父提及,又能和李幫主并列,這第二個人想必也非等閑之輩吧?”祝侯烽道。
“第二個,就是你手中畫像上的人物,你自己看吧!”花蝴蝶道。
卻不知那畫像上所畫之人究竟是誰?獨孤風(fēng)的性命又將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