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來的出其不意,唯有堅強方能振作起來。
“小櫻,我可不可以當你的王子呢?我會保護你的真的真的哦”他眨著漂亮的大眼睛,滿臉期待,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他可愛的臉龐。
“好不好嘛?以后我的糖果都給你,我當你的王子好嗎?”他著急的撓著頭,略帶哭腔的問道,讓人心疼的想答應他的一切要求。
“那你以后不許再哭了,愛哭鬼。記住你要永遠保護我才可以,無論我走到哪里你都要找到我。”一個小女孩掐著腰板著臉嚴肅道,那個漂亮的小男孩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兩只小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櫻花紛飛的樹下不變的承諾一切都那么熟悉。
這么真實的夢讓我不由想起了在圣雨孤兒院度過的最后一個春天,那個最模糊也最幸福的季節(jié)。
依稀記得初到莫家時,我身體隨著心情一起低落一起受傷,當晚就發(fā)起高燒。
那次高燒后,我的記憶力嚴重減弱,很多記憶都模糊不堪。我總感覺我忘記了什么,總感覺有什么人在等我,卻始終想不起我究竟遺忘了什么?
“孝櫻孝櫻快醒醒”我聽見有人在呼喚我,我聽見有啜泣的哭音,我感覺到一種莫名心安,覺得有一種被守護的感覺。
我緩緩的睜開眼,看見淚流滿面的小洛,還有一臉愁容的莫爸爸,最讓我感到吃驚的是尚敬遠居然眉目緊縮一臉擔憂地握著我的手。
“叔叔你看小櫻醒過來了,她真的真的醒過來了!”尚敬遠激動的喊道。
爸爸狠狠的抽了一口煙,愁容密布的面容伴著我的蘇醒稍稍放晴。
空氣中密布著不祥的烏云,不安的情緒四處流動,我心底升起一種極不好的感覺。
“莫詩穗她…她怎么樣了?”我忐忑地問道,回答我的只是無盡的沉默。
我捂著心口吼道“告訴我她到底怎么了?告訴我莫詩穗進究竟怎么了?”尚敬遠緊緊的抱住我,輕怕我的背脊試圖安撫我激動的情緒。
尚敬遠深深嘆了一口氣哽咽道“你姐她可能再也站不起來,更糟的是現(xiàn)在的她什么都不記得了,行為就像一個心智不全的小孩子。”
“你騙我,尚敬遠求你告訴我實話。怎么可能呢?這怎么可能呢?她可是莫詩穗,三歲習舞,一練芭蕾就十五年的莫詩穗。十四歲就獲得芭蕾公主稱號的少年天才莫詩穗啊!不能走、不能跳甚至都不能站起來!上天不會如此殘忍!什么叫全都不記得了,出車禍就失憶騙小孩玩嗎?尚敬遠你個騙子,你從小就習慣欺負我,你說的每個字我都不信。”我掙脫開尚敬遠,狂奔在醫(yī)院的走廊里。
莫詩穗居然再也站不起來了?那么她的芭蕾夢怎么辦?
十五年的努力付出一時間化為虛頭,我不是當事人都接受不了,莫詩穗如何受得了?
莫詩穗那么注重回憶的一個人,失憶完全丟失過去的自己,這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
蒼天你可有眼,蒼天你可有心,為什么要剝奪莫詩穗的幸福?
“小櫻,你到底要怎樣?你去哪里告訴我,我陪你。”我的手腕被追上的尚敬遠緊緊抓住,我被迫停下腳步。
我無助的看向尚敬遠,再也偽裝不住,放任自己解放脆弱落下眼淚。
“尚敬遠我好怕,我好怕。”尚敬遠將我擁進懷里,輕輕拍著我的后背安慰道“小櫻,一切都會過去的,你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我會陪著你,不要再哭了,記住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我將頭埋進尚敬遠的懷里,感受他的心跳,不安的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
“小櫻你躲在這里干什么呢?是不是在偷吃好吃的?穂穗也要要。”我應聲而望看見坐在輪椅上身著淺藍色病號服的莫詩穗,一臉憔悴卻依舊掛著純真笑容。
我哽咽地沖到莫詩穗身邊,抱住她痛哭起來。“小櫻不要哭,不要哭。穂穗不會和你搶吃的,小櫻不要怕。”
莫詩穗輕輕地擦拭我眼角的淚,卻擦不掉我蔓延到心底的憂傷。
“小櫻不要哭,我們一起去找順明玩吧。他也在這里打針哦,我們去找他好不好嘛?”莫詩穗睜著大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期待讓人不忍拒絕。
順明這個名字為什么如此熟悉?可我腦海中對這個叫順明的人半點印象都沒有。
都怪那場大病,病號記憶雖病走,半點記憶都想不全。
那個叫順明的人究竟是怎樣的人,我居然瘋了似的好奇。
“穂穗,你嚇死媽了。媽還以為你……你”莫繼母哭喊著奔過來,跪倒在輪椅邊緊張地問道:“穂穗是媽媽,你怎么了?”
莫詩穗驚恐地甩開莫繼母的手,身子瑟瑟發(fā)抖。
“小櫻快叫順明來,穂穗好怕有壞人。”莫詩穗拽著我的衣袖,臉色嚇得蒼白。
我輕撫莫詩穗地頭柔聲道:“詩穗別怕,她不是壞人是你的媽媽。”
莫詩穗疑惑地看向莫繼母,莫繼母含淚的點點頭。
“順明是誰?詩穗為什么開口閉口都是他?”我輕撫莫詩穗的秀發(fā),轉頭看向莫繼母。
“順明是我們以前的鄰居姚伯伯家的獨子,你們關系一直都很好。直到那年火災你姚伯母不幸離世才搬走,后來我們又因為工作調遷來到這里斷了聯(lián)系。小時候穂穗和順明那孩子好的緊,也難怪一直念叨。”莫繼母嘆了一口氣,也許是想起莫詩穗的現(xiàn)狀引發(fā)感傷吧。
“小櫻,我們先走吧。”尚敬遠走到我身邊,極其自然的摟著我的腰將我扶起,我點點頭輕抱莫詩穗,告別莫繼母后傷感的走出了醫(yī)院。
才發(fā)現(xiàn)天已黑,日早落,心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