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是誰，怎么會在我的床邊?！庇钗娜挥X得自己的手能動，躲在床的另一頭去。

“我是王爺的侍候丫鬟，叫我小冰就可以姑娘?！毙”粗@位姑娘的模樣，特逗人開心。

“哦，你是清臨的侍候丫鬟，怎么還意思讓您來呢？”我撇到一邊去，丫鬟眼眸垂下，她退到門邊守著。

我下床徘徊在桌子邊角，擺著一些食物，遠遠就飄來絲絲香甜，眼光透過木檀窗戶射入食物上。食物泛著金黃色的讓人想吃一口，睡醒是要下床運動一下了，四肢有些僵硬，是時候到院子活動筋骨了。院子我發現不是客棧里的廂房，走出房門一片松葉林，呈露在眼前?？墒橇钗乙苫蟮氖沁@里是什么地方，地磚用的是青瓷，松葉林旁還有池子，我湊近看原來是養錦鯉的，小冰一直跟隨我的腳步，剛在和她交談中。那個尉遲清臨下了死命令，如果小冰沒有照顧好我的話，就扣一年的俸祿。

我踢了下腳，走到一旁的欄桿上，壓了幾個小時的腿。順便抬頭仰視藍色純凈天空的白云朵朵，我暗下心里蘊含笑意，滑過眼底的花朵。

尉遲清臨馬上跨進庭院里，眼含帶微笑，眉間帶有一絲探究，“你在做什么。”

我沒搭理他，自然是自做的東西，壓完腿好一會兒，走回自己的房間漱口，雕花木床邊還架著銅鏡，銅鏡下方就是銅盆，銅盆里的熱水好像是剛倒進去的，白色的手巾我拿起來擦臉，黃色泛黃的銅鏡自己的臉，略表慘白雖然是看不見唇的顏色，這時代的鏡子都這樣，有什么好奇怪的。

銅鏡顯出我臉后面，還藏著一張臉，瘦削的下巴，秀逸的鼻梁，青色的發絲被發冠束緊，笑意顯露在鏡子里，笑容如高山的流水瀟灑不舉約束，笑容越笑溢開來。

“你藏在鏡子后，搞什么以為我看見你嗎？”我兩手纏繞在一起，手指居高臨下的抵著他的胸脯。

“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嗎？”尉遲清臨的頭偏過一邊，他的氣息噴在我鼻子上。

“你想嚇我一跳才對，你說那丫鬟是不是你遣來?！蔽覇柕乃行┌l怔，“我不需要丫鬟，你快點把她遣走。”

“你真的不需要，現在你的身體不是很好，你暫時還是收下吧？”他抓起手中的酒杯，嘴唇邊送了一些酒。

“好吧。”我偏頭，“還有問你，這里是哪里?！?/p>

“這里是我的王府，還有以后你就是這里的女主人了?！彼雌饋砗荛_心，眉梢間藏著些許的笑意。

這里是他的王府，難怪這么華麗了，小丫鬟在一旁愣了很久，我站在門口，揚著頭動脖子幾下，“小冰是吧，我沒事你先出去吧？”

“小姐，不可以這樣的?！毙”眢w在顫抖，聲音細細說?！巴鯛敚液煤玫恼疹櫮摹！?/p>

“尉遲清臨，你是不是有病??？”搞到我好像殘障似的。

“你和你家王爺說，我不是智障的或者殘疾的，不需要這樣的照顧。”我嘴角彎起了好看的弧度。

“好的，那小姐奴婢先退下，有什么叫奴婢。”

“唔?！蔽也艣]那么時間搭理他。

這才想起來大夫在剛剛講的話，細細想來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我心底里盡有不舍的感情，我在這里死了不就可以回到現代了，又可以做人民警察的臥底，不過有一件事就是解決焉月教的叛徒，為這具身體做會點事，也算對得起這幅身體的原主人。

她既然是焉月教的教主，我轉身跳出王府的后墻，走進市集打聽焉月教中的騷動，到底是來源是哪里的人，傳出來的謠言，見一個謠言傳播者殺一個，市集上的人有老大爺在吆喝著，有虺買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注釋

虺古代毒蛇。

“你們聽說，江湖上有一道傳聞，焉月教中的新教主，被邪陽教主軒轅給劍穿喉死了。”市集上的人坐在面攤，吃著面邊說。

“焉教中開始大亂了，說這剛上任教主死了，要選出新教主呢？”

“對啊，咱們這些小百姓，雖然不怎么知道江湖上的事情，我真怕會危及道大行朝江山?！?/p>

“你有這些憂慮也是對的，朝廷也對江湖的事情，開始插足了?！?/p>

他們這幾個大男子在這里談論江湖之事，難道不怕被江湖人士追殺嗎？

我逛了市集，順便來到書畫攤上買一副字畫也不錯，書畫攤座位，正坐著一位老人家，我把手往老人家的眼睛揮了幾下手，沒反應老人家就開口，“姑娘，你想買什么東西呢？”

我的嘴就張大，在哪兒一會兒，嚇死人了，手不在意的向后撓了幾下，“老人家，我想買一副字畫?！?/p>

“姑娘，我這里很多字畫，你想要那一幅字畫。”

“老人家，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情，您可知江湖上的淵蘇前輩的去向。”

“你趕緊走，不是買東西的。”老人臉上的焦躁，眉梢的抽動，肯定是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人家我只是想問您一些事情而已?！?/p>

“你不是做生意，我不知道你所說的事情。”

“老人家您可知道，我是韓鋒的侄女。韓鋒叫我前來尋您?！蔽夷贸鼍司私o我的手帕，塞進老人家的懷里。

“你隨我來，我們到秘密的地方再談。”男人隱藏在人皮面具下是一張俊秀臉龐的灰色眼睛，臉部的肌膚細滑緊致。

跟隨老人家來到了一處客棧廂房，客棧的人偶爾伴有吵雜的聲音，有的人卻是在談論江湖上朝廷的事，客棧的建筑非常簡單，我們走進去慢慢交談。

我就向客棧的小二，點了一些七斤羊肉，和一瓶女兒紅，老人家一臉無所謂然的樣子，他突然走到窗戶邊，噓了一口氣，“過了這么多年，還是有人來找我復出江湖。”

我也隨著他的腳步，來窗邊盯著下面的人群量，古代的空氣就是好，客棧下面圍了好多人，有人踢著一個男子。

我轉身對著老人家，說道，“前輩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我馬上回來。”

我腳尖輕挑的飛下了客棧的門口，人群很擠長相很差的老大嬸在這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不是好事了，她的嘴巴在不停的像唐僧念經似的，我使勁的往前擠來擠去的，足額后還是擠到了一點位置，眼睜睜的看著那胖胖的老大嬸，無數腳踹著乞丐的屁股處，我當然是去瞧清楚了。

“沒錢就不要娶妻生子，還來我們衣香園?！崩洗髬疬€是不斷一腳腳踹在乞丐的身上。

“對啊，沒錢就別去妓院嗎？”一位圍觀的老哥，在哪里說道，“來給你點錢，快滾了?！?/p>

我站出來，一拳就打在了那囂張無賴的眼睛上，無賴的眼睛腫的青一塊紫一塊，我眼睛掃在圍觀的百姓。他們開始散開了，眼底里滿是驚慌。有的人還顧著逃命就被我身影飄到他們面前，給攔了回來。

“姑奶奶，我們只不過是隨著那公子哥起哄的，放過我們吧?！睘槭椎挠袀€男子，在那臉色慘白，準備申辯的時候。

“你們快滾！”我就打斷了他們的話語，將他們咽在喉嚨的話語給逼回去。

“謝謝姑奶奶?！彼麄冎v完就溜的不見人影。

“姑娘，你最好不要管閑事，不然你會死的很慘，知道你剛剛打了誰嗎？”老大嬸走在乞丐身旁，隨即又踹了腳。

“你踹了京城知府的兒子，澹臺大人你聽說了沒有，剛才你打了他的兒子澹臺勇。”老大嬸面露不屑，話語里滿是囂張的氣焰。

“我還真是不怕呢？”我挑挑自己的青絲，快步的走到她的面前。

“你，你，你，不要那么不識抬舉?！崩洗髬饸獾穆曇粑㈩潱弥纸伈潦弥~頭的汗。

“一個妓院的媽媽，還在這里囂張跋扈，傳出去京城還怎么立足??？”我的眼瞪著在人群中的老大嬸。

“是啊，是啊?！卑傩找苍谀莾海{轉槍頭挺我。

“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老大嬸如風擺柳扭著她大的嚇人巨臀，氣抖抖的走掉了。

“我在此恭候您的大駕，老大嬸，哈哈哈——”我笑的不亦樂乎，踹不過氣來了。

“姑娘很感謝你。”乞丐的臉上頭發，如鬼一般的嚇我。

“不用謝，舉手之勞罷了。”我介意的撲了一下手，沒關系的說一句。

“姑娘，可以叫我饒浩毅。”乞丐密密麻麻的頭發，青色的眼眸里滿含興奮開心。

“你可以叫我宇文然，你有什么需要的話，去市集的另一頭會有人幫助你的?！蔽覍⒋癸h的青絲盤起，縱身上跳飛回客棧的包房中。

“姑娘，姑娘。”尉遲浩毅骯臟的臉笑意越來越滿，他撥開了凌亂的劉海，露出青色的眼睛。

“小姐，您去哪兒啦！”小冰慌張臉孔，冒著的汗不斷掉落。

小冰在大而復雜的房間找著，房間的瓷杯水滴落在地磚，小冰馬上用毛巾擦掉地上的水跡，結果形成了一竄文字，小冰也識點兒字，不要擔心，我只是出去玩去了，沒必告訴你家王爺，我沒事的，半時辰后回來。

小冰越來越著急著宇文尚書的女兒，怎么就這么貪玩，還是稟告給王爺知道才好，她匆忙的走向臨王爺的居所，小冰所處的地方是王府的后院，由于尉遲清臨至今還未娶妻妾，只能把宇文小姐安置在王府后院了，小冰自己做暗衛也有十幾年，跟在王爺身邊去執行任務，這次明明自己在門口守著宇文小姐的，讓她跑出去玩了，王爺這么多年從未流連青樓和身邊連個通房丫頭也沒有。小冰在猜測王爺非常喜歡緊張宇文小姐，她踱步在亭子里，怎么辦剛在王爺的臥房，也沒有找到王爺的影子，去詢問門衛也說沒看見王爺。

我愣住，坐在包房內，品嘗新鮮的綠茶。小二講還是剛摘下來的，終于可以拿出我在現代的泡茶技巧，先將茶脫第一次水，洗去臟的灰塵，水的霧氣很快就升騰，彌漫在我的眼周，第二次才是真正的香味，輕放嘴邊抿著茶水，在21世紀時我最愛的就是綠茶，因為綠茶里面的振奮因子，有點咖啡的滋味。江湖的刀光劍影或許已經令這具身體厭倦了，喝綠茶時總想起現代和老爸老媽，在月下品茶，中秋節時吃著月餅，我本能的想去在接觸綠茶，眼淚傾瀉而下，已是不知多久了，淚水濕潤了衣衫。

“姑娘，你怎么了，我們來聊一聊焉月教中的變化?！?/p>

“老前輩，近幾年教中那個的變化其實是很大的，我身為教主也有無形的壓力，教里有許多人認為我是死在了邪陽教主的手上，這只不過是我派人傳出去的謠言。邪陽教教主與我甚有交情，別人買了些人情給我而已，這說來還真慚愧，教中有人想改教名想造反，思前想后倒有些值得考慮的地方，改變教里的信徒思維?！?/p>

“姑娘，江湖上的人有傳言說你和當今三皇子有著緊密的接觸，這可是真的?！?/p>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我不去理會這些閑言碎語的。”

“姑娘，可曾想過聯合三皇子尉遲清臨打敗尉遲清澤，助三皇子登上皇位。”

“這些我可沒必要去做?！?/p>

“姑娘，真的不考慮一下嗎？”老人家堅定的神情，穿過我的心底。

“我做與不做，別人勉強不了我?！蔽矣犎涣?，心里不甚的念叨。

我最討厭別人控制思想和行動，不斷的打量這位老人家，尖銳的目光穿透著我的眼底。殺氣迎面而來，老人伸手摘掉人皮面具，露出緊致的肌膚，下巴削尖，櫻花的唇瓣，堅毅的鼻庭，淺灰色的眼睛深陷在輪闊中，我震驚的是他不是老人家，而是美男子，還是佩劍的大俠。

“我是應該喊你大哥，還是老人家好呢？”我半撐著下頜，伴有探究的目光。

“還是大哥吧？”男子嬉笑著，臉旁還帶有男人陽剛之氣，不像尉遲清臨那么娘的感覺。

“大哥，你在字畫攤化裝成老頭意欲何為?！蔽逸p啄杯子的茶水，苦甘的味道溢滿口腔。

“還不是為了等你這位大小姐的到來，弄得我要搞成這副模樣。”男子的臉色很難看，背靠墻壁上。

“請教大哥姓名，小妹司徒然閔?！?/p>

“喊我濮陽明平?！?/p>

“那小妹以后喊你濮陽大哥了。”

“以后我就喊你然兒吧？”

“大哥，說說最近江湖有什么，朝廷有什么動作。”

天色已近傍晚，客棧逐漸多人起來，夜市已經開始。我打聽附近有關圣獸的謠言，真是到處都有這種傳言，稍微的移動身軀，抬起手臂疑似恐怖的傷疤。風中的細沙吹入我的眼睛，刺激眼睛淚水流出，疼痛一直傳導至全身，手臂的疤痕是什么事情，還摔破了皮，忍不住顫聲，一絲涼感沒入骨節，我撩開袖子紗布的血，已染濕原本白色的布條。

小冰等了半個時辰，王爺還是回來了，但王爺的臉上一臉焦慮，淺藍色眼中輕泛波瀾，卻很快的沉入眉間。

我和濮陽大哥聊完后，夜色輕輕蔓延在群星閃爍如水晶般的地上，我獨自坐在京城郊外的河畔發呆，波光粼粼的河水倒影著身的影子，我拾起零散的石子，往水面上擲去，水花四濺而起，形成細小的水珠，灑在夜色的河面，光映射出明亮的色澤。

我只是靜靜的坐在草坪，他就在離河道不遠處無聲無息的瞥著。河水從似密的山間流下。